将她拉入了怀中(别怕,我不怎么样……...)

可自从那一夜他不曾赴约,让他弟弟去了护城河边,她因此移情别恋之后……到如今,南荣元奚已经彻底把温蓉蓉当成了合作伙伴。

甚至是家人。

他没有南荣慎那么纯直的性子,他生来就是狡诈多疑的妖族,他能够对一个人族信任至此,全赖温蓉蓉的所作所为和性情始终如一。

她乍一看很蠢,会做很多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,但是她又懂得扬长避短,从不对妖奴们多加束缚,给他们足够的自由甚至是放纵。

只提供一个舒适无比的巢穴,让这些在这个世界全无归宿的妖奴们,无论在外飞得多野,天已黑,终会倦鸟归巢。

而她的十宫楼,几乎都是妖奴自发地在发展,她甚至不曾去亲自选分楼的楼主,都是那些大妖毛遂自荐。

南荣元奚眼睁睁看着温蓉蓉做着天下最轻松惬意的一宗之主,那是他殚精竭虑步步为营才能做到的事情。

而她居然到如今,还保持着那一份最初的莽撞和天真,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和靠近。

连南荣元奚也喜欢在疲惫不堪的繁杂琐事中,偶尔抽出时间将南荣慎和温蓉蓉召到家里,看他们两个明明已经彼此喜欢,却全然不知情爱为何物,懵懵懂懂又无比甜美的笑闹。

好像这样他也就能从中获得片刻的安宁和幸福。

这样的日子,飞速的堪比青绝鸟的羽翅。

转眼七月,正是繁花似锦的盛夏。

烛龙谷的战事终于停止,兽潮褪去,高境的妖魔兽也不再试图突破防线,只是总有些在防线之外盘旋不去。

各国休整士兵,也开始休养生息。

距离温蓉蓉在这个世界醒过来,已经过去了四年之久,今天阴雨绵绵,她却在兰庭院内弄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。

“你哥去海潮国了,托我给你送来了生辰礼物,”温蓉蓉说,“是一块极品血灵石,现如今血河之下的血灵脉极难提炼,都与魔气掺杂在一起了,提炼这么大一块,得是他手下一个月的努力,就这么给你,他可真是大手笔。”

温蓉蓉打开木盒,见钱眼开的她,看着盒子里脑袋那么大块儿的血灵石,眼睛快要粘上挪不下来了。

“你喜欢就送你。”南荣慎看她那样子,敲了敲盒子说。

温蓉蓉扭头看他,“真的吗?就送我了?”

她抱着盒子说,“我可要当真的!”

南荣慎勾了下唇,低沉“嗯”了一声。

他的嗓子恢复了不少,身上的魔气也褪去了许多,声音因此也趋于正常声线,偏低一些,很好听吗,像大提琴。

温蓉蓉合上了盖子,“那我不客气了。”

她说着,推着南荣慎在桌边坐下,“你生辰还真是特殊,我也是最近才听你哥哥提起,七月十五鬼门大开,看你这命硬的。”

温蓉蓉说着,坐在南荣慎对面,拿起烫好的酒,给南荣慎倒了一杯,周遭伺候得婢女们都离得很远,温蓉蓉和南荣慎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,通常他们都自发地走远。

“说起来……当初是你在护城河给我捞起来的,”温蓉蓉笑着说,“你听外面,那天晚上那场雨,下得和今晚一样大。”

“我当初约的是你哥哥,为什么来的是你。”

温蓉蓉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果茶,她已经充分意识到自己的尿性,今天给南荣慎准备的酒很烈,她喝一口就得上头撒疯,所以她索性不碰。

南荣慎也侧耳听了听窗外,他几个月壮了不少,吃得好睡得好,而且两个月前,就又已经开始练枪了。

是普通的长/枪,温蓉蓉推他去了一次妖奴山庄,他路过弟子院的时候,看了一眼正在练剑的弟子,那眼神实在太哀伤了。

然后温蓉蓉便给他找了长/枪,告诉他,“你就算腿不能动,那就练练手臂也是好的,活动一下。”

南荣慎当时眼眶都酸涩了一瞬,温蓉蓉从不避讳他的伤,不会因为害怕戳他伤处刻意去回避。

甚至会拿他的脸开玩笑说他像个血脉觉醒了一半卡住的大魔,但是正因为这样,南荣慎渐渐觉得自己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。

她的一切刻意引导无心呵护,南荣慎都懂,无论是和温泽阳的通信,还是细节到生活上的小事。

她在用一种十分乐观的方式,渡他这个废人过河。

过一条南荣慎本以为自己一辈子再也过不去的河。

因此不受控制的,他的视线,他的一切,都无时无刻不在围着温蓉蓉转。

每一次温蓉蓉出现,南荣慎的视线就再也不会看别的。

“又傻了?还是会被魔气影响?”温蓉蓉抬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。

她几乎都适应了他的注视,最开始当然是不适应的,被他看得浑身发毛。

但医师说,南荣慎是受到魔气影响,举止稍微不正常是很正常的。至于这番话是谁教医师说的,自然都不需要细查。

但温蓉蓉居然就信了。

这几月下来,温蓉蓉已经练就了一身“铜皮铁骨”,两个人现在的状态,在温蓉蓉看来和纯哥们儿也没有区别。

她可以肆无忌惮地不梳头不洗脸抢南荣慎碗里的东西吃,也敢随便在他面前毫无形象地瘫着,一起泡澡的时候肩并肩地躺着,不会再别扭了。

南荣慎除了盯着她看这个毛病之外,也自在了很多,甚至像这样私下两个人吃饭,他已经不戴面具了。

一张脸还是可怖,还是坑坑洼洼,还是瞳仁异样,如白骨裹皮,可温蓉蓉也看习惯了,居然觉得也就那样。

就当他画了个特效妆容。

“没什么,”南荣慎直勾勾的眼珠转了转,接话道,“我哥那天有事,让我去回了你。”

南荣慎喝了一杯酒,然后说,“重来一次的话,我肯定不会把你摔泥地里。”

这句话倒是真心实意的。

温蓉蓉闻言笑了起来,吃了一口菜。

“哎,二公子那时候多么高高在上,我等皆是蝼蚁,只配泥地啊。”

南荣慎被堵得无言,看着温蓉蓉眼神有些无辜。

温蓉蓉哈哈笑了起来。

南荣慎也笑了。

他们又干了一杯,然后温蓉蓉说,“慎儿,生辰快乐。”

南荣慎抿了抿唇,到现在也不太适应温蓉蓉叫他慎儿。

但是温蓉蓉向来顾忌他的种种需求,却偏不管这一点他的不适,整天慎儿慎儿,叫得南荣慎从额角青筋隐隐要凸起,一直到现在心中像是专门有根弦,每一次温蓉蓉这么叫他,都会被拨动颤动不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