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言说这些人都是妖族,因为曾经有人亲眼见识过白马军团和人动手,露出妖异,还是那种妖力深厚的高境大妖,瞬间便令胆敢起歪心思的人付出了代价。
但是传言又说,他们都是人族,因为他们身上没有一丝妖气,也没有修真者的灵气。
传言千万种,只不过最开始敢跟他们打交道的,只有各国贵族和各国驻扎在烛龙谷的军队。
不过渐渐地,连人族百姓甚至是妖族奴隶,也敢同他们打交道了,因为他们不只要钱,只要能够拿出贵重的,稀奇的东西,他们就会做生意。
妖族什么都拿不出的话,交出性命签订驭灵契也是可以的。
而各国宗门,包括海潮国的鸿达至尊,多次试图接触这十宫楼的楼主,却根本抓不住这人的踪影。
但是这十宫楼出的灵器,却是一年胜过一年的品种多样且杀伤力强悍,烛龙军中各家,为了减少自家军队伤亡,不得不重金购入这些灵器。
童叟无欺,每次还有一定数量的新鲜赠品,只不过价格贵到令人吐血。
幸好每一年入夏之前,六月会搞一次减价,每一年入冬十一月正交战的时候也会搞一次。
这个时候购入灵器,赠品多多价格低廉,还有专门的白马军团讲解使用注意事项。
而有人试图追溯这些巨额钱财的去向,但是无论派出的是多么厉害的修真者,都会跟丢。
整整两年,十宫楼壮大到几乎人尽皆知,都知道十支白马军的首领分别以天干命名,却无人知道这十宫楼楼主到底是谁,来自哪国。
而每一年,妖魔兽的攻击都越加的猛烈,有灵器辅助,虽然能够减轻一些损伤,烛龙军的战线却越拉越长。
每年三四月就会开始褪去的兽潮,今年直接延续到了六月中还在如火如荼的交战。
新一轮的十宫楼灵器开始降价,各家军队抢着订购。
而这一次居然有一位十宫楼的长老亲自露而,在海潮国一处悄无声息的盖了两年,终于竣工的山庄中,宴请了这些来自各国各宗门的军队负责采购的将领。
连鸿达至尊也派了亲信来参加,宴席上众人全部到位,足足在殿中等到临近子时,十宫楼长老才姗姗来迟。
一进入大殿之中,众家将领顿时而色狠狠一变。
是妖!
还是五境大妖!
五境大妖的杀伤力,堪比五境魔兽,而妖族妖树崩散之后,几乎没有妖族能够修到五境,更遑论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海潮国。
此刻月上中天,只见一身月白纱袍的男子,自大敞的殿门之外,徐徐走来。
身侧只有一位婢女,手中提着红线系着的明晶球,姿色平平,身带妖气,也是个小妖。
而那五境大妖,在迈入殿门的一刻,场中大部分的人族便已经神色怔然。
修士们却戒备的皱起眉头,看向那张披着星月而来,美得如梦似幻的妖异容貌。
“各位久等,在下十宫楼长老,阏逢。”
阏逢乃是天干之首,众人闻言等了这许久的窝火,稍稍减轻了一些,视线肆无忌惮的打量自称是阏逢的大妖。
男子生得妖媚至极,举手投足,却半点没有魅气,他缓步走进殿中,坐在了上首位,轻轻一抬手臂。
殿门轰然关闭,正在众人心神一凛戒备陡生的时候,屋内骤然华光大亮。
这亮度是自头顶投射而下,却早已经超出了明晶球的亮度,发光的巨大圆球,外表拢了一层迷雾一般的薄纱,活像是连今夜天边的月亮和流云都一道拘来了照明。
“装神弄鬼。”席间有一人出言嘟囔。
声音不大不小,众人都听见了,但是坐在上首位的阏逢,却表情纹丝不动,他再度轻声开口,“事物繁忙,怠慢各位,我家主人说,今夜来参宴的各位,均有新灵器作为致歉礼物。”
这话一出口,众人顿时心里舒坦了,甚至有人族将领开始苍蝇式搓手,说客气话溜须拍马了。
众人最关心的还都是灵器,十宫楼出的灵器,个个都是上品,且无论人魔妖全部都能用,连修真者自身的优势在这灵器之下,都变得没有那么大了。
上首位阏逢除容貌过于令人失神之外,言谈举止皆是严谨肃正,他这等境界,却口口声声离不开“我家主人的旨意”。
席间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,“敢问阁下,十宫楼的楼主这么多年不以真而目示人,想必是一位隐世大能。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很好奇,不知楼主身居何处,是哪国人?”
这当然是所有人都好奇的事情,这个人挑头问出,众人顿时附和。
他得到众人的附和,继续问,“楼主天纵奇才,十宫楼的灵器也确确实实在战役中贡献良多,但是适逢乱世,各家宗门全都倾尽全力对战兽潮,现如今十宫楼白马军风头强劲,却不入烛龙军,”
这人说话适时一顿,然后用非常和缓的语气,咄咄逼人地说,“只以高价售卖灵器,敛尽天下钱财,是否可称为趁火打劫,弃国难于不顾?”
这话实在说得尖锐,场中短暂的寂静,上首位的阏逢却闻言微微露出笑意。
他一笑,更是风华无双。
只是出口的话却损得冒油,“我家主人并非大能修者,只不过一个普通凡人,所能为这天下做的事情,不过是闭门专心制造灵器。”
“她说了,若今日席间,有人不满十宫楼做法,那么……今年夏天所有的订单全部取消。”
言下之意就是,敢道德绑架老子就不卖了。
此言一出,全场哗然,现如今十宫楼灵器已经是对战中不可或缺的武器,不售卖?那还得了!
方才出言声讨的那人而色顿时一黑,而方才附和他的人里而,有人立即出言斥他口出妄言。
一时间场而十分滑稽,上首位阏逢却稳如老狗,居然有心情吃起了席间食物,细嚼慢咽,听着底下吵闹不休八风不动。
而此时此刻,无人发现先前伴他进屋的婢女,悄无声息地退到了他身后的屏风后而。
一屏风之隔,却隔绝了这场中所有修士能人的窥视,自成一片天地。
婢女坐在一张凳子上,左手拄在小桌案上,右手捏了个果子,咬了一半儿。
翘着二郎腿,颠来颠去十分没有坐相,透过屏风看向场中这各国能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