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一落,小道长后知后觉地答了一声“可。”便顺从地站起来,期间并没有与小兄弟有什么交流,似乎只是因为听到了话,所以就照做了。
沈小八嘴角微勾,他这样的人早就活成了人·精,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就已经胜过普通人许多,这么简单的对话过后,他就知道眼前这二位,真正能拿主意的不是小道长,而是这位站在一旁,看似代为传话的小兄弟。
果不其然,在小道长站起来后,小兄弟又扯了一下道长的衣袖,转向众人道:“明日起,道长便不会固定在茶摊相面,而是在县城内随意游走,相遇即是有缘,所以各位不必在此苦守。”
这一番话让方才决定夜宿在这里的人都歇了心思,不过也在情理之中,不然大家都整夜守在此地,谁能说得清谁先谁后。
到了马车前,木青茶先扶着齐小宋上去,然后一旁的沈小八便有眼力见地伸出胳膊,让小兄弟扶了一下,恭恭敬敬地迎两人进马车。
而后他才跳上去,和车夫一起坐在外面赶车,虽然今日破费了几贯铜板,不过是几两碎银子的事,主要是把事情办成了,到时候得到的赏银少说也得二十两,所以这点付出是值得的。
马车上,齐小宋看了眼外面,凑进了些,小声道:“这位沈老爷,你认识?”
她可没忘记两人的约定,择人相面,若遇为非作歹者绝不助纣为虐,这般答应去人家府上,给几个人相面的事,并不像是心思缜密的木大小姐会做的事。
“虽
不曾见过,但听家父提起过几次,你不必担忧,若是有违良心道义,不必理会就是。”木青茶微微侧过身子,耳边那温热的呼吸便远了些。
比起生意人,更像是个江湖人,虽不能共事,却也能相交一二。
爹爹当时是这样说的,她眼眶微酸,顷刻间又被坚毅取代,如今不是伤怀的时候,更不应自怨自艾,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
“好。”齐小宋敏感地察觉到木青茶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,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安慰,怎么安慰,就感到已经不需要了。那一丝萦绕在身边的伤感仿佛是她的错觉,只出现了几秒钟,就消失不见了。
马车停在南大街的沈府门前,木青茶下车后松了一口气,还好这位有江湖气的沈老爷没有把地点约在赌场。
沈老爷名重盐,在封县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,他的名字也很有讲究,据说当时还是宋帝当朝,普通百姓大多吃不起盐,一日三餐都很寡淡。
沈老爷那时候还没有大名,也没有如今的家业,只是一个贩卖私盐的小贩子,别的盐贩子都缺斤短两,只有他足斤足两,遇到生活艰难的还会多给个几撮。
刚开始大家都称他重义,后来他说了句:“这年头重义最不值钱,如果老天爷有眼,就给咱们重盐吧,以后做饭都能重重的加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