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明城的她并不会再想起江绎,也不会想起自己曾经对钢琴的执着。他们两个人的人生只会越来越不同,江绎应该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,而她应该在哥哥宠爱下肆无忌惮地闯祸,见面的时候只会越来越看不惯对方。
鹿梨以为他们会是这样,是鹿家发生的变故悄然改变了这一切。
她来到青城的江家时,江绎见到的她已经变了样子,怯怯懦懦的,眼神里也没有肆无忌惮的嚣张,而她见到的江绎还是那个样子,张扬狂妄,被江爷爷逼着练琴,然后轻描淡写拿回个让她触手不可及的奖杯。
他们的人生依旧不同,但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。她越过越糟,江绎越过越得心应手。
反常的是,她搬到江家之后,江绎少了几分小时候和她争锋相对的气势,对她实施了所谓的“人文关怀”。
他会教她用他的方式还手,也会偶尔施舍似的满足她那些“过分”的要求。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的光景,又好像不一样。
她有了想做的事。
她开始练小提琴,开始捡起扔掉的乐理,一步一步地朝那个朦胧又确定的目标前进,她拼命靠近,甚至还没来得及靠近,等来的是江爷爷去世,江绎背着大不孝的罪名把钢琴永远埋葬。
后来她独自一人去到美国,生活学习,一路跌跌撞撞,再没有人为她撑腰,替她说话。
直至那个下午,被老师批得什么都不是的她心情低迷,漫无目的地游荡在美国街头,听见那首曲子。
她有了追逐的人。
环境依旧喧闹,但鹿梨似乎又穿过喧闹的人声中,听见了街头l的那首曲子,刻骨的温柔将她包裹,用缓慢又轻柔的语气道,你的身边还有我在啊。
十九岁的她就这样眼底藏进了钦慕一个人的光,义无反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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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题无疾而终,鹿梨也没有再提,见鹿梨情绪稳定下来,方逾清被家里的电话催了回去。
临走前,方逾清还是问了一句:“那小梨我得先走了,不要再喝酒了,要不我让江绎来接你?”
“不用,他已经够忙了。我会自己看着办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