渡我(我想对你更卑鄙一点...)

顾念:“那就散步!”

“……”

看得出顾念很执着,骆修也没有拧她的意思。他只看了一眼顾念身上单薄的衣裙,还有踩着地毯的光脚丫。

“稍等我一下。”

“嗯!”

片刻后,骆修拎着从房间两个神奇的角落里终于找到的黑色细带高跟鞋,臂弯里搭着件他的休闲西服外套,回到玄关里。

顾念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,非常听话,显然是在等他回来。

骆修一直走到她面前,隔着十几公分时他停下,屈膝弯下右腿,将手里拎着的细带高跟鞋放在她脚旁。

骆修抬头,眼角半勾翘着,褐色眸子在灯下像温柔的湖泊:“你自己可以穿吗?”

“嗯!”顾念点头。

骆修:“你可以扶着我的肩。”

“好!”细白的手搭在他一侧肩上,顾念弯下腰去努力穿鞋。

柔软的长发垂在他眼前,带着淡淡的花香,骆修眼里黯了黯。

看着毫不设防的小姑娘,他哑笑了下,声音低低的:“虽然知道你不会记得,现在大概也听不懂……我很想为你做这种亲密的事,但是这种时候,还不可以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想对你更卑鄙一点,但我怕会失去你。”

“……”

顾念忙活了好一会儿,终于把两只鞋都提好了。她听见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好像藏着很深沉很复杂情绪的声音顺着发丝攀上,溜进她耳朵里。

但是很模糊。

顾念直回身,茫然地低了低眼,看着仍保持那个半蹲半跪姿势停在她腿前的男人:“骆修,怎么了?”

“没什么,”骆修起身,情绪褪去,褐色眸子温柔如常,“走吗?”

“好!”

?

说好的出去玩,最后变成了绕酒店一圈,然后回到大堂内。

今晚的酒店被剧组包了场,绝大多数人还在6楼的宴厅里觥筹交错,极少数的回了房间,也就使得楼下大堂里冷冷清清。

顾念和骆修回来的时候,大堂里除了两位值班的前台,一个人影都不见。

顾念蔫在原地:“不想回房间。”

骆修:“二楼有片露台,想去那边坐会儿吗?”

“――!”

顾念嗖的一下充满电抬起眼,她用力点了点头。

露台也同样无人。

四角各自亮着一盏路灯似的小灯杆,瓦数不高,在夜色里像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星子。

几张零散的圆桌和藤椅不规则分布在做了木板架空的露台上,无人问津。

顾念从长廊通露台的门一进来,就已经兴奋地朝圆桌藤椅跑过去了。毕竟是在2楼,骆修怕她危险,立刻跟上去。

所幸顾念酒醉后也算听话,就对着藤椅们挑挑拣拣,把其中两只拉到一起,然后小姑娘就仰起头,拍打着椅背朝骆修笑:“快坐快坐。”

“……”

跟只被捞上岸拍鱼鳍的小海豹似的。

骆修不禁垂眸,压住眼底莞尔的笑意。

他将臂弯间挂着的休闲西装外套拎起来,轻轻一甩,把小姑娘包进去了:“晚上风太冷,小心着凉。”

“我不冷!”

小姑娘梗着脖子嘴硬,说完就打了个哆嗦。

沉默两秒,她若无其事地扭开头。

骆修敛下含笑的眼。

两人坐下没几秒,顾念拖着藤椅往骆修那边靠了靠,然后趴到圆桌上,歪着头枕着胳膊:“骆修,你陪我聊天吧!”

骆修意外。

他以为他才是要等机会切入某个话题的,没想到顾念先开了口。

回过神,骆修嘴角淡勾了下,顺水推舟:“聊什么。”

顾念兴奋:“剧本!”

骆修:“……”

安静一两秒后,夜色里混进声低低哑哑的无奈的笑。

“我就不该对你抱希望。”

“嗯?”顾念听到了,茫然回头。

骆修问:“怎么突然又想聊剧本了?”

“没有突然,”顾念一本正经地绷着脸儿,“杀青宴前我们还没聊完角色的部分呢!”

如果不是小姑娘的眼神还迷迷糊糊的,语气也是平常清醒时她绝不会和他用的那种、有点软绵还带点儿小鼻音的,那骆修大概要以为她已经醒酒了。

“醉成这样,还记得工作……”骆修笑起来,“可惜了,竟然没人给你评劳模。”

“那不需要。”顾念摇头晃脑地表示拒绝,然后更晕乎了。她咕哝着说,“自由创作者,就是要靠自、自觉才会成功的!”

“……”

骆修眼神一闪。

他原本都不想逆着她的意思刻意试探了,可这是她主动送上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