渡我(酒量不好的妈妈粉不是好妈...)

里面传来骆修那个小助理的声音:“请进。”

顾念推门进去。

四目相对,小助理看起来对顾念进来并不意外,他喊了一声顾编剧就低回头去继续整理手边的行李箱了。

顾念目光转过玄关:“骆修他出去了吗?”

“……”

那个称呼让小助理手一僵。

须臾后,朱涵宇绝望回头:“没,骆哥在浴室淋浴。”

顾念点头,随即目光移到行李箱上。她怔了下,有些不安地问:“你们是打算今天晚上就离开吗?”

“不是我们,是我。”朱涵宇皱眉,“我家里有点急事,我今天要提前赶回去。所以……”

“这样啊。”

顾念松了口气。

朱涵宇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后,似乎迟疑着什么,一直僵在原地,只时不时地抬头偷偷看一眼顾念。

尽管顾念很想无视,但他的目光存在感实在太强。

忍了三次以后,顾念终于抬眼:“你好像有问题想问我?”

“…也不是。”

“哦。”

顾念点头,既然对方不想说,那她也不会――

“顾编剧,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?”

“?”

顾念茫然抬头。

只见小助理迟疑着上前:“我待会儿就要出发了,所以晚上骆哥那边我就没办法跟着了。”

顾念点头:“所以?”

“就晚上的杀青宴,人多又杂,能不能麻烦你帮忙照顾着骆哥一些?”

顾念想都没想:“当然,我一定会的。”

“尤其别让他喝酒啊。”

“?”

顾念怔了几秒才问:“骆修不能喝酒吗?”

小助理犹豫了下,小声:“骆哥不让跟任何人说,我是怕你不重视才说的,你千万别跟他说我告诉你了啊。”

顾念严肃:“你说吧。”

小助理:“好像骆哥小时候一直不在父母身边,由别人照顾。有一回被人放错东西,吃了有毒性的食物,送去医院洗胃才救回来――从那以后他就落下了特别严重的胃病,调养了好些年都一直没除掉病根。包括之前给顾编剧你喝过的晚茶,就是专门给他养胃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顾念听得怔住。

“我估计他从来不碰外面的液体饮品不全是因为洁癖,很大可能也是这件事留下阴影了吧。”

小助理嘀咕完,想起重点。

“哦对,所以像酒还有辛辣之类的对胃有刺激的东西,他都不能碰的――明明那么严重,他还谁都不告诉、也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身体似的!”

顾念眼神一颤。

小助理不满又后怕地说:“这次来剧组之前他好像就和朋友喝了酒,回去当天晚上就犯了胃病,第二天打了半天的吊瓶,吓死我了!”

“……”

顾念张了张口,嗓子干涩得说不出话。半晌她才低下眼,轻声说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
小助理不安地回头看了看身后,“不过你别问他哈,他不让我告诉任何人的。要不是去年他胃病发作了一回被我撞见了,骆哥肯定连我都不告诉。”

“…好。”

两分钟后。

骆修穿着干净的衬衣长裤,半湿着碎发从浴室里出来。

看到桌旁的顾念,骆修擦拭头发的手指停了停:“我好像迟到了。”

顾念抬头,失神地看了他几秒后她才翘起唇角:“迟到了两分钟,但是可以原谅。”

骆修温和一笑:“那我会好好补偿这两分钟的。你的剧本……”

“今天不聊剧本了!”顾念突然打断。

骆修一顿。

顾念心虚地避开视线:“那个,我今天有点累了,突然不想聊工作的事情了。晚上还有杀青宴,到时候肯定有得折腾,不如我们现在休息――”

顾念懊恼停住。

……呸。

什么叫我们现在休息!

房间里安静几秒,突然响起声低低的失笑。

“你是只要紧张就会嘴瓢,是么?”

“……”

被戳穿的顾念恨不得原地挖坑自埋。

但不等她补救,那人已经走上前。他停在桌旁,修长骨感的指节扶着桌边棱角,微微低身。

混着水汽和淡淡的木质清香,那人声音低哑得勾人。

“为什么事情突然紧张了?”

顾念竭力发挥演技:“没事,我就是真的太累了,感觉今天晚上的杀青宴前还是好好休息比较重要。”

骆修似乎信了,点头:“没关系,你可以回房间休息。等有时间我再陪你复盘。”

“那你呢?”

“因为约好剧本复盘,所以我没有计划过……”

骆修半靠到桌边,长腿随意折起笔直的裤线,在浅灰色的布质拖鞋上露着一截弧线凌厉的脚踝。

他目光淡扫了一圈,落在床头的那个褐色本子上。

骆修垂回眸子,“我看书。”

顾念眼神一跳:“可你也要休息才能养好身体……”

她的话声尾音,消失在那双若有深意地望下来的眸子里。

对视数秒。

骆修笑意淡了些,问:“朱涵宇和你说什么了?”

“!”

顾念一僵,空茫地看着那双深得如墨的眸子。

又几秒的对视。

骆修敛眸,轻叹了声:“果然不该信任他的口风。”

顾念:“…………”

顾念终于忍不住了:“我还什么都没说,你、你别乱猜。”

骆修淡淡一笑,重抬了眼望她,似温柔无害:“所以你现在的奇怪反应,不是因为知道了我的胃病?”

顾念:“……”

顾念:对不起了朱助理tt

看着女孩从震惊转向绝望的小眼神,骆修垂眸失笑。

“我没事。”

被拆穿了隐瞒,顾念索性放弃遮掩,她板起脸蛋,认真又严肃地告诫骆修:“胃病是很严重的问题,你不要忽视它。”

“好。”

顾念还是不放心,补充:“今晚的杀青宴,你一定不能喝酒!”

“有人敬酒呢?”

“谁的都不能喝!”

“资方的酒也不喝?”

“资方的酒也不能――”

顾念停住。

几秒后,她再次绝望。

金主爸爸让喝杯酒都敢拒绝的话,那宝贝鹅子以后就别在圈里混了。

骆修眼底笑意压不住,从浅淡的遮掩里溢出来。

他低眼,轻声安抚:“别担心了,只是几杯低烈度的酒,不会出事的。”

“…不行!朱助理说了,你的胃病是特别严重的那种,有一点酒精的刺激就肯定会犯病!”

顾念难得着急,声音都提高了分贝,总是懒耷着的鹿眼里此时也满藏着惊慌和不安。

直到某一秒,她脑海里小灯泡一亮,急中生智:“啊,有了!”

骆修垂下眼:“有什么?”

“有我在,他们要求的话,我可以替你挡酒!”

骆修盯了她两秒,似乎无奈:“你确定你自己能喝酒?”

“当然能。”

“……”

在骆修仿佛能穿透她所有想法的目光下,顾念心虚了0.1秒,随即挺胸抬头,语气认真得只差拍胸脯――

“我,酒量可好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