庞微月随他身后,不紧不慢地闲庭信步。
这掖庭里,恐怕也只有后宫斗争的胜利者,才能有这般闲情雅致。乃至于疯了的白头老妪,都怒气冲冲瞪著她。实在因庞妃雍容闲散,与压抑阴沉的冷宫格格不入。
直到左右无人的偏院,庞妃才开口唤他:“十一。”
年少时,庞叶两家同在将门,两位老爷子惺惺相惜,连带着两家孩童互有走动。那时不知男女有别,庞微月又常穿得像个小子。
叶家这位十一,见了谁都不消停的主儿,拉起庞微月玩泥巴。两小孩跳泥坑里,抓了泥团你来我往,攻守兼备。
给人家小姑娘蹭一身污泥。
为这事,十一挨了爹娘责骂,还写保证书再也不拉人小姑娘家玩泥巴。不过那保证书置于案头,没什么用,那之后他都很少再见到庞微月。
叶十一驻足,深吸口气,方才回头望向她:“有什么事?”
“我不曾陷害你阿姐下毒。”
掖庭里少有人迹,不过太清冷,便有人养了猫儿,淡棕条纹的狸花,盘卧于墙头,支起精明脑袋,晶亮的眼珠瞧着他俩。
叶十一没答话,安静又平静地看她,不见愤怒,抑或去质问,只是茫无边际的疑惑。
庞微月朝他近了两步:“药是你阿姐宫里人送来的。”
“你说,是我阿姐要害你腹中胎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