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是李固,不会纵情声色,边塞苦寒,早已将蠢蠢欲动的心磨平,任由风沙覆上去,再黏上家国大义。有些事,他不能做,也不会做。
陈明转身离开,走到牢门边,身后传来破碎难忍的呜咽。
“爹……”小将军脆弱又无助:“娘……”
陈明鼻酸,当初叶十一骑在马上,意气风发,长弓所指,枭声鹤唳。突厥人恨他,也敬佩他。怎么会有人那么狠心,硬生生折断他的翅膀,把高傲撕碎,片甲不留。
陈明回身,走了两步,倾身抱住他,轻拍他不停颤抖的后背:“十一,你别急,我去叫陛下。”
“他不信我…”叶十一额头贴住陈明颈窝,有些崩溃:“他不信…”
“再忍忍。”陈明说:“陛下很快就到。”说罢,掌根抹去他额头粗汗,咬了咬牙,离开天牢去皇宫。
陈明走后,周遭空寂下来。他在单独关押重犯的地方,四周寂静无声,只能听见自己破碎的喘息,沾染欲望,满腔不甘,肺腑灼烧心脏。难言,难受。
——“庞妃,陛下最宠的就是她。”
我没有…叶十一委屈地想…没有碰他的宠妃,没有那种想法,只是那一瞬间…明白为什么文玉哥喜欢她。那样温柔貌美,心地善良的人,谁不喜欢。
那时自己像个傻子,手舞足蹈与他描绘庞妃美貌,宛如粉墨登场的小丑,胆敢染指帝王的天鹅。
是他自视身高,不自量力,毫无自知之明。
从陛下登基疏远他那天开始,就不应该…自作多情地拿他当文玉哥。
在边塞带回好玩意儿,还要颠颠地跑去送给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