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向来自诩心理素质强健,过去做记者追在社会闻前线,各种糟糕的现场她见过不少,血肉模糊的有,险象环生的也有。
某次追踪报道时,她还曾意外被当作人质在歹徒的刀子底下短暂地待了几分钟。最终子弹从她耳边擦过,钉进的罪犯的脑袋瓜,此后她更感到红尘喧嚷四大皆空了。
遇到流氓这事,在当时是有惊到她,但还远不至于给她留下后遗症、让她变成这种惊弓之鸟般的鸟样。
让她感到后怕的,其实是另外的事:
她亲自动手伤了人。
她,亲自,动手,伤了人!
她这台人形榨汁机的功能可谓相当强大,软到吸吸果冻,硬到咸猪手里面的骨头,无论什么都可以一视同仁地在瞬息之间搅成浆糊。
方才拉住她的那两只咸猪手,被隔皮榨汁以后变得软塌塌的,已经摸不出原本的形状了。那种奇异的手感一触难忘,令她忍不住地反胃。
再想到那是自己的杰作,她就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她当然也明白,假如自己没有动手,此时此刻的她也许正在遭受着极其可怕的事情。
调戏,猥亵,强奸,贩卖人口,器官买卖,杀人,毁尸灭迹。
她不知道他们会做到哪个地步。
可她就是觉得难受。作为一名生长在文明法治社会的根正苗红好青年,她坚信歹徒应该受到惩罚,但惩罚绝对不该由她来施行,这是该由法律完成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