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白茫茫天与地之间,站了个腰背挺拔的如松柏般的少年。少年上身穿着件军绿色棉服,毛茸茸的后脑勺渐渐虚化成一个黑点儿。
莫琪瑾一脚踩出楼道,积雪便没过了靴面。
她从来没在这个点碰到周珩,也没指望着他同自己打招呼。
抖掉靴面上的积雪,主动开口:“阿珩,你今天这么晚吗?”
周珩从远处收回视线,偏过头来,上上下下扫视她一眼,眼尾稍扬:“我还能比你更晚么?”
莫琪瑾感觉有些没面子,别开眼别扭地解释道:“今天拿成绩单和寒假作业,所以、我就晚起了一会儿。”
这话是实话。她今早赖床的时候确实是怀着这样的心安理得。
周珩今天心情好似不错,眉尾稍扬,打嗓眼儿里嗤笑了声:“是吗?”
室外很冷,莫琪瑾把冻得冰凉的手揣进兜里,心虚地直点头:“嗯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”,周珩语气稍顿,扯了下唇角,“天天踩着上课铃声进教室的不是你?”
就不带这么拆人台的。
她的脸皮可不是砖垒的城墙,她的脸皮是纸糊的,轻轻一戳可就破了。
莫琪瑾感觉在他面前很没有面子,别过脸去否认,声音却渐渐变小:“不是吧。”
周珩双手插在校服裤兜里,语气散漫:“地理早自习缩着脑袋打瞌睡的也不是你?”
莫琪瑾:“?”
他不是两耳不闻教室事,一心只学数理化的吗?怎么还连她上地理早自习的小动作都知道!!!
地理早自习犯困这事儿说起来也不怨莫琪瑾。别的文科学科,她学起来都挺轻松,唯独这地理学起来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