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于本能反抗。
周珩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手中的力道,宫玉春一个没站稳,向后踉跄几步。
要不是工装鞋耐滑,他就要跌坐到地上了。
全身的血液往上冲,恼火彻底占据大脑。宫玉春一脸狠色地冲上来,却在对上男人一双冷眸时斗志全无。
男人眸光清冷,黑瞳幽幽无边。
古井无波的表情下,生而为人的棱角锋利又尖锐。此刻,他不过是懒懒地撩了下眼皮,眸中的锋芒便掩藏不住,一眼比一眼狠戾,让人忍不住想要不断退缩。
宫玉春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,周遭的空气不知道什么变得稀薄了,连呼吸都必须喘着粗气。气温陡然急转直下,仿佛身临南极冰地。
叫人战战兢兢。
原来,那男人收起笑意很久了。
都是在社会上混过的,宫玉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。他理了理自己工装外套的衣领,微微颔首,适时地告辞,语气谦卑:“所以,可能是我师父没搞清楚状况,打扰二位了。”
一晚上,莫工、老东西听宫玉春换了多次称谓,现在才听他喊这么一声师父。
周珩觉得莫老头的眼光真不行。宁可上赶着要这种人做孙女婿,也看不肯给他个候补的机会。
“嗯。”周珩淡淡应声,垂眼看着地上的泡沫箱子,抬了抬下巴,重新把视线移到宫玉春脸上:“多少?”
宫玉春不敢坑他,立刻解释:“这些海鲜其实都是师父花钱买的,我不过就是帮忙跑个腿儿。”
“我是说你”,周珩停顿了下,舌尖抵着槽牙,缓缓开口:“跑腿费多少?”
宫玉春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