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小事,崔绾没有拒绝,抬起手搭在桌子上。
妙善的那双手白皙修长,也是极美的,生的也小,只比崔绾的大一圈,任谁也不会怀疑那是男人的手。此时妙善三指扣在崔绾手腕上,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才收回手,再隔着白纱端详崔绾两眼,神色凝重:“少夫人这是流症。”
崔绾心中一紧。
谢氏已经问了出来:“何为流症?”
妙善不急不缓地道:“女子必先纳阳固精而后才能受孕,少夫人体内却异于常人,阳气精华入体便出,因此无法受孕,这便是流症。此症千人里才有一例,我也是五年前在柳州遇到过一例……”
“那人可治好了?”谢氏提着心问。
妙善颔首,却现出为难之态。
谢氏心还没放下去就又提起来了,“道姑为何面现愁容?”
妙善叹道:“化解流症,消耗精血过多,贫道若为少夫人施法,半年内再也不能救治旁人了。”
谢氏懂了,立即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,“请道姑帮小女一把,再多的诊金我都愿意出。”
妙善摇头:“夫人误会了,贫道并不是为了钱财,只是不愿耽误其他有求之人……罢了,少夫人先来便是缘法,合该那些人要多等半年,二位请随贫道来。”
谢氏大喜,扶着崔绾站了起来,一起跟在妙善后头。
水慈庵里静谧清幽,崔绾看看院中素雅的景致,心中稍安,只是得知自己要跟妙善单独在里面待半个时辰,她莫名有些不安,故作平静地拉着母亲的手,小声求妙善:“道姑破例一次,让母亲陪我行吗?”
妙善态度坚决:“不可,天机不可泄露,如果少夫人不信贫道,这便去罢。”
言罢就要走。
谢氏连忙拦住她,再三赔不是,然后将已经后悔失言的女儿推到屋里,“娘就在外面等着,有什么好怕的?”
崔绾勉强笑了笑。
妙善见母女俩商量好了,朝谢氏行了一礼,平静地将门关上,然后转身对崔绾道:“少夫人请到榻上躺好,贫道要施法了。”
说着先走到长榻旁边的蒲团上盘腿坐好,摆出要念经的架势。
崔绾犹豫片刻,躺了上去。
轻柔的经声里,她闻到淡淡的幽香,又有一种玄妙的感觉。
是妙善道姑的法术开始管用了吗?
崔绾迷迷糊糊地想着,眼皮越来越重,没有发现北面一块“墙壁”不知何时被人推开了,像门一样,紧跟着一道高大的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那是妙善设计出的简单机关,平时有人过来求子,用枕头里的迷香迷晕对方后,他就会抱着人从暗门挪到后院一个房间办事,由小道姑进来,假冒他念经。
今日倒不用小道姑假冒他了,妙善闭着眼睛稳稳坐着,只在听到男人轻轻的脚步声快要消失时,他才悄悄睁开一条眼缝,瞥到男人打横抱着美人离去的背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