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苏念柒因为户口原因回爷爷家读高三,她哥哥苏政庭当初也是这样。按照苏母的原话:她抢了苏家的儿子,便还给老人两个孙子。
苏念柒对苏家老宅也并不陌生,黑铜狮子环,朱门浮雕墙,门前的狮墩也被岁月磨平了棱角。每年暑寒假他们也都会过来小住,就算对儿媳再有怨言,两个孩子老人也是打心里喜欢。
苏爸上面还有两位兄长一位姐姐,孩子也定不会少到哪去,并且以男子居多,二伯长女排行老二,苏念柒便是第七。所以苏念柒便继承了自己老爸曾经的宠溺度,成为苏家捧在掌心的老幺。
她回京市定居的第二天,老爷子便在院里摆了宴席,邀请挚友过来吃酒。江觉迟这个名字就在这被老爷子在桌上反复提起,时而含笑点头,更会把目光放在自己小孙女身上。
当时苏念柒一门心思都扑在学习上,哪懂这其中的含义。
直到她高考结束放假,又听见这个名字。
这次,是他们俩的名字连在一块儿。
听大姑说爷爷昨夜染了风寒,苏念柒本来是想过去探望聊聊天,人走在书房外便听到有客人造访,从声音辨别出是经常来往的江家老爷子,正在聊两个孩子的娃娃亲,反复提着她的名字。
江爷爷又说自己孙子好不容易从部队里回来,还是让两孩子见见面,先不说合不合适,看看也无妨。
没听见自己爷爷的回应,苏念柒便张皇失措的离开院子,她不知道该怎么办,脑袋里一团浆糊,甚至一鼓作气,有了离开这个城市的冲动。
直到搭上前往火车站的公交车,在车上被扒手偷了手机,等发现后为时已晚,她在途中下车,蹲在公交站台大声哭泣,无助感充斥着整个身躯。这个城市好像很大,能够容下千万人在此生根驻扎;这个城市好像很小,容不下一个孤零零的自己。
天也慢慢变黑,繁华的都市灯火阑珊,人来人往的擦肩而过,没有谁发现她的异样。
苏念柒蹲的脚麻,直到一双军靴进入她的视线中,她抬起头来,用着肿成核桃的双眼盯着陌生男子看了许久。
面前男人身姿挺拔,一身正气。
明明年龄看起来也不大,动作形态却如此刚正,橄榄绿军装更是增添了份使命感。
恰巧路边昏黄的夜灯洒在他的身上,从低处往上看,犹如神明下凡般闪着金光,举手投足皆是如此耀眼。
男人语气急促,更像是失而复得的惊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