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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延不知道,他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忍了下来。

他哪里不知道沈延是故意这么做的?可江闻岸是何其有自尊心的一个人,他不会容忍自己失态,至少在这个时候,他还要给自己留一点该死的体面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久到江闻岸再也笑不出来,他终于抬手,示意床上的人停下来。

声音慢慢平息,江闻岸不知道自己听了多久,折磨了自己多久,却已经彻底麻木了。

他放下笔,捂了捂有些疼的眼睛。

他这才放下袖子,却见书案上投下一道人影,是只着里衣的沈延。

衣裳敞开着,没有系上,沈延踏着缓慢的步子走近他,居高临下垂着眸子注视他。

光听着声音已是钻心地疼,到最后他说服着自己一切都是他自找的,怨不得沈延,可亲眼看到他衣衫不整地出来时,他发觉自己还是难以承受。

眼睛又有点胀,江闻岸低下头,不去看他。

一个晚上了,他都没敢正眼瞧沈延。

他怕眼神会出卖自己,亦怕自己太过贪恋这张朝思暮想的脸。

此刻更是百感交集,不愿看他。

这辈子,他们就只能这样了吧。

沈延:“江先生这是怎么了?”

江闻岸沉默了一会儿才摇摇头,克制着声音低声道:“没事,只是方才见油灯太过昏暗,想挪近一点,反倒被烟冲了眼睛。”

“原来如此。”他未曾抬头,沈延便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扫视,目光落在他不堪一握的后颈上,变得有些晦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