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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闻岸听明白了。

他这话听起来是在说皇上,实际上却是在暗示他太子的舅舅龙将军如今荣宠正盛,劝告他不可将此事闹大,无法在此时追究太子。

他难以咽下这口气,若不是他去得及时,后果不堪设想。

但事实是他无法不接受,只能顾全大局,现在抓着落水一事大闹一场,无异于以卵击石,他们奈何不了太子。

好在沈延现下还好好的,这也算是幸运了。

江闻岸深深吸气又将胸中郁结之气排出去,只能忍。

他没有忘记那日陈公公的提醒。

“知道了。”江闻岸手抓着被褥,对着陈公公道谢:“多谢公公指点。”

陈公公点了头,神色放松许多:“如此便好。”

出宫之前还有一事未了,江闻岸醒来便开始谋划着,身子养好之时已打点好一切。

夜色如墨。

自沈延搬出去以后,原先他住的那处太监宫女都被调到别处去了,加之这处冷宫本就偏僻,与其他冷宫隔开,因而此时更为寂静无声,显得阴阴沉沉。

被江闻岸砍伐过的树枝也在数月之间疯狂生长,争先恐后地往外爬,不知不觉遮蔽一方阴暗。

一个肥头大耳的人漏夜而来,见着冷宫大门微微敞开,他轻而易举推门而入,末了还不忘探出头来往外看,确认无人后方理了理头上的圆帽子合上门。

冷宫阴寒,他不自觉抖了一下,四周黑暗,不免让人有些发怵,但一想到里头等着他的人,他心头火热,又搓着手往里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