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刻钟后,赵恒、宋嘉宁抱着女儿,以及帝后的厚赏,回王府去了。
当天晌午,李皇后没怎么用饭,宣德帝知道她肯定是想起了早亡的儿子,便也没有劝,这种伤痛,什么劝慰都不管用,只能李皇后自己想通。宣德帝心疼他的小皇后,但他相信她很快就会走出来,毕竟儿子刚没了时,那般挖心的痛都挺过来了。
但这次宣德帝失算了,李皇后连续多日食欲不振,病来如山倒,竟病得卧床不起,人明显地消瘦了下去。宣德帝喊来御医诊脉,御医叹息着说皇后得的是郁结之症,心病还需心药医。宣德帝又怜惜又无奈,打发太医后,他坐在床边,握着李皇后的手叹道:“你这样,叫朕如何放心治理江山?”
李皇后只是默默地落泪。
“皇上,几位王妃来探望娘娘了。”
宣德帝颔首,旁若无人地帮李皇后擦了泪,最后看她一眼,起身走了。走出外殿,看到四个儿媳妇并肩而立,大儿媳手里牵着他的长孙升哥儿。
“皇祖父。”升哥儿甜甜地唤道。
宣德帝笑了笑,摸摸孙子脑顶,心情复杂地离去。
在崇政殿待了半日,天色暗了,宣德帝再次回了中宫,走进内室,竟见他的小皇后靠在床头做针线呢,刚刚开始,但也能看出来是件小儿衣裳。宣德帝意外地走过去,李皇后看到他,浅浅一笑,笑容虚弱,眼中却恢复了精气神。
宣德帝松了口气,坐到她旁边,疑道:“你还病着,不好好休息,动什么针线?”
李皇后看看手里,柔柔笑道:“要过年了,我给升哥儿做件衣裳,他还小,费不了多少功夫。”
宣德帝一听就懂了,他的小皇后,怕是把对儿子的感情寄托在孙子身上了。他静静地看了会儿,大概一刻钟后,担心李皇后累到,这才叫宫女收走针线。晚上宣德帝留宿中宫,夜深人静,忽然听到身边的女人梦呓,宣德帝侧身,凝神分辨。
“升哥儿……来吃糖……”
做梦都在想着孙子。
梦呓很快消失,李皇后睡沉了,宣德帝却迟迟难眠。
又是新的一年,上元节过后,第一次早朝,处理完江山大事,宣德帝颁布了一道圣旨,称诸皇子出府后他屡觉空寂,即日起命皇长孙进宫,他亲自抚育,每月旬假日,皇长孙可归楚王府,以在楚王夫妻面前尽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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