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姑娘多愁善感,单薄肩膀轻轻地颤动,楚行上前一步,双手按住她肩膀,慢慢将人转了过来,再把无声落泪的陆明玉搂到怀里,一手虚虚扣住她后脑,“阿暖,当年渔夫把珍珠送给老妪,作为聘礼。我侥幸得到此珠,今日便把它送给你,愿与你夫妻白首,永不变心。”
得到珍珠那一刻,楚行想的就是她。
陆明玉只是一时伤感,被他拥入怀里时眼泪就停了,闻听此言,她不由握紧手里那颗名符其实的无价之宝,用力点点头,“好。”
楚行欣慰地笑,摸摸她脑顶,柔声哄到:“好了,别哭了,早点回家吧。”说完准备松开她。
陆明玉却突然抱住他窄瘦的腰,额头抵着他胸口,不肯走。
楚行愕然,随即心底涌起狂喜,她,这是舍不得他吗?
“我,我也有话跟你说。”刚刚听了一番最特别的情话,陆明玉心被触动,想告诉他一件事,但那话太羞人,只有这样,彼此谁也别看谁,陆明玉才好意思说。
“什么话?”楚行意外地低下头,问孩子般抱着他的小姑娘。
在他周身淡淡的清冽雪松气息中,陆明玉闭上眼睛,“你,你在信里说,说亵渎我便……”
楚行以为她要指责他不规矩,马上赔罪:“阿暖,我……”
“我没怪你。”陆明玉小声打断他,硬着头皮一口气把剩下的话全都说了出来:“我是想说,如果,如果一个男子亲一个姑娘,只要,只要那姑娘愿意,便不是亵渎。”说完一把推开楚行,抱着盒子朝门口跑去,速度快如狼口逃生的麋鹿,眨眼就跳出了门。
楚行本能地追了两步,脑海里却在思索她刚刚的话。
她是想说,她愿意被他亲?
不可能,她只有在被人下药或伤心欲绝时才肯表明心迹,怎么会这么大胆。
不是亵渎……
楚行凤眼忽的亮了起来,如夜空最璀璨的星,疾步走到堂屋门口,来得及看她最后一眼。人走了,楚行心里却满溢她给的暖。不是亵渎,她是想说,既然他亲她不是亵渎,那便没有违背毒誓,将来毒誓自然不会应验。
生平第一次,楚行终于体会到了娶妻的好处。
有了妻子,她会把他放在心上,紧张地连一个他自己都不介意的毒誓,她都要提他化解。
而且,她现在还没有嫁给他,等她嫁过来,岂不会对他更好?
立在门前,望着她离开的方向,楚行不由自主又幻想起了婚后生活,依然模糊,但至少……
摸摸嘴唇,楚行无声笑了,捡起陆明玉丢下的帷帽,睹物思人。
灵珠阁外,陆明玉匆匆上了马车。
“姑娘,你脸……”采桑看着自家举止怪异的姑娘,翻出车里准备的镜子,举到陆明玉面前。
陆明玉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脸红了,低头掩饰,“我没事,还有你,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。”
采桑又不傻,姑娘羞羞答答的,显然对楚国公动了心。
想到去年楚国公的提亲,采桑笑了,故意指着陆明玉手里的首饰盒打趣道:“姑娘,这是国公爷送的聘礼吗?”
“你闭嘴!”秘密被看穿,陆明玉恼羞成怒,恶狠狠地瞪向采桑。
采桑却不怕她,小声地闹了起来:“我还纳闷姑娘的帷帽怎么不见了,原来是当回礼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