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露连忙闭了嘴,抱着陆明玉转个身,紧紧钳制住姑娘,不叫楚行看到姑娘脸上的狼狈。
魏腾风一般赶了回来,手里拎了两个铜水壶。
楚行全部递给甘露,“一壶喂她喝下,一壶倒在帕子上,给她洗脸。”
这种迷药主要靠挑起人的火气,水能降火,只要能让陆明玉清醒过来,应该就没事了。
甘露在那边照顾陆明玉,楚行看眼昏迷不醒的贺礼,带着魏腾远走几步,低声一阵吩咐。魏腾颔首,弯腰将贺礼扛到肩头,悄悄朝梅岭深处而去。楚行目送属下离开,再看看陆明玉主仆俩,他走到一棵树后,背对二女而立。
山风吹来,楚行低头看手,掌心已经干了,但陆明玉柔软的嘴唇……
“姑娘,姑娘你好点了吗?”
楚行偏头,转到一半,及时止住。
甘露怀里,陆明玉又热又渴,连续灌了半壶凉水,身体终于没有那么烫了。但她依然没有力气,屋里地靠着甘露,看甘露打湿她的帕子,再来擦她脸。如清风拂面,陆明玉舒服地闭上眼睛,慢慢地点点头。
甘露松了口气,眼泪却落了下来,小声哭道:“姑娘福大命大,幸亏国公爷救了咱们。”
陆明玉身体一僵,甘露不提楚行,她一心沉浸在清凉的惬意里,一听到“国公爷”三个字,刚刚发生的一切突然都清晰了起来,一幕幕在脑海里闪现。贺礼说黑衣人挟持了她,贺礼靠过来,她抬头,看到的却是楚行,紧跟着,她,她……
脑海里嗡的一声,方才喝下的水瞬间变成雾气消失得干干净净。
“姑娘?”眼看着姑娘才恢复些白皙的脸庞再次变得红扑扑的,甘露还当姑娘药效又涌了上来,赶紧提起水壶,继续灌水。
陆明玉确实感受到了那药效死灰复燃,但她更知道点燃死灰的火星是什么。因为她亲了楚行,她记不得自己对楚行说了哪些话,也记不起亲楚行的感觉,但她就是记得,她真的扑到楚行怀里,还亲了他嘴唇!
越想越烫,越想越渴,陆明玉主动捧起水壶,咕嘟咕嘟往嘴里灌。
“姑娘慢点。”喝水果然有用,甘露欣慰地笑,体贴地用袖口帮陆明玉擦嘴角流出的水。
陆明玉一口气把剩下半壶都喝了,喝完了,她也累了,靠在甘露怀里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至少现在人彻底清醒了。
“姑娘好受点了吗?”甘露担忧地问。
陆明玉点头,随即想起什么,忐忑地往甘露身后看,一眼瞧见了立在那边的伟岸身影!
只一眼,陆明玉当即心虚地缩回头,心扑通扑通跳。
她是喜欢楚行,但她绝对没有对楚行冒出过非分之想,就算是做梦,梦里也没有过亲密的举动,梦里与楚行见面,两人中间都隔了好几步。今天她却亲了楚行,神志不清时亲的,因为记不起那滋味儿,陆明玉生不出任何占了楚行便宜的窃喜,她只懊恼尴尬,楚行会怎么想她?会不会觉得她轻浮放荡?
“姑娘,这里还有大半壶呢。”见她脸又红了,甘露伸手去够另一壶。
陆明玉肚子里都是水,这会儿一滴都装不下了,摇摇头道:“不用,我,应该没事了。”
楚行听她声音无力却足够理智,知道人是真的没事了,顿了顿,转过身来。
脚步声靠近,陆明玉情不自禁往甘露怀里躲。
楚行走到主仆二人三步外停下,因为接下来要说的事必须保密,他扫视一圈,随即蹲下了,凤眼看着地面,低声道:“四姑娘,贺礼假扮黑衣人,还喂你服下不入流的迷药,欲对你不轨,不过四姑娘不用担心,万幸我及时赶到,四姑娘没有受任何伤害。”
陆明玉眉头皱了起来,原来黑衣人也是贺礼,可他不是喜欢二姐姐吗,为何……
难道因为二姐姐不嫁他了,贺礼便想出这种手段报复陆家?
陆明玉恨得咬牙切齿,都忘了道谢。
楚行也没想那些虚礼,继续道:“此事关系四姑娘的声誉,现在贺礼在我手上,你有何打算?”
陆明玉心思全被他的话牵引,眼里浮现茫然,她能怎么办?她想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,她想贺礼一辈子都不对任何人说,但除非贺礼死了,她根本无法约束贺礼。就算贺礼惧怕陆家不敢四处张扬,但想到有那样一个人跟她一样住在京城,想到贺礼不定哪天就说出去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