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乘风扭头不理他。
程钰自知理亏,并不生气,垂眸道:“我跟先生说过,我是父王次子,上面有个异母所出的兄长,我们兄弟都不为父王所喜,在父王眼里,仿佛只有老三才是他亲生儿子。方才听了先生一番话,晚辈突然怀疑兄长子嗣艰难另有隐情,故恳求先生替我二人再诊断一次,看看兄长是否不育,我是不是同兄长一样,即使能行房也照样子嗣艰难。”
他是求医,这话里透漏出来的隐情就太惊世骇俗了,葛乘风有点发愣,盯着对面脸色发白的俊公子瞅了好一会儿,才结结巴巴地道:“你,你怀疑,怀疑令尊要害你们?”
程钰侧首看向窗外,嘴角有冷笑,将他与兄长的亲事说给葛乘风听。这样的神医,金银打动不了他,威逼或许能管用,但程钰不想强迫恩人,他只能寄希望于葛乘风会为他们抱不平,能因为同情帮他一次。
他也不想让人同情,可谁让他有那样一个父亲?
“会不会是你那个小继母做的?”葛乘风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听过当老子的不想抱孙子的,不着急走了也不生气了,三两步走到程钰身边,替他分析起来,“不可能,都是亲儿子,他再偏心也没道理这样害你们……”
“我们不去谢氏那边,谢氏的人也没有机会在我们的饭菜里放东西,而且真是她做的,她想要的无非是爵位,但爵位干系重大,就算我与兄长都没有子嗣,父王不为她撑腰,爵位也落不到老三身上。看父王与她联手陷害我,他们多半是同谋……”
“等等,你刚刚说,令尊对你下过春药?”葛乘风突然打断了他。
程钰蹙眉,终于意识到了不对。
他怀疑程敬荣下毒让他不举,那么程敬荣既然他不行,不可能还安排那样的把戏,或许,程敬荣认为只要他脱了顾澜的衣裳便能成功促成这门婚事了?又或许,毒真的只是谢氏下的?谢氏仗着程敬荣的宠爱买通了正院伺候的人,让下人在他与兄长的茶水里下毒?但为何他与兄长的毒不一样?为何又没有直接毒死他们?以父王对他们的态度,就算他们兄弟死了,父王也不会怪责她吧?
疑窦太多,程钰额头隐隐作痛,依然还是有丝期待,想要找出证据是谢氏一人所为,可是没有……
“这毒有九成可能是令尊下的。”葛乘风也在跟着琢磨这事,思索着开口道,“你们小继母想要爵位,真有这种神不知鬼不觉暗算你们的本事,她最聪明的做法应该是一个个除了你们,没有,说明不是她做的。换成你们父王就可以解释了,虎毒不食子,他不想把爵位给你们,又不想要你们的命,断子绝孙便一举两得。”
“那为何我与兄长的毒不一样?”程钰握紧了拳,眼睛泛红,既然程敬荣还有一点良心,为何要对他这个次子更狠,连个男人都不许他当?
葛乘风摸了摸下巴,上下看他一眼,问道,“你小时候不听他话?他更喜欢你大哥?”
程钰努力保持冷静,摇了摇头,“母亲去世之前,他对我比大哥好一些。”
幺子自古都招人疼,程敬荣既然没有理由更恨次子,肯定也不会剥夺次子身为男人的权利,联想程敬荣下春药的事,葛乘风笑了,拍拍程钰肩膀道:“这个毒呢,老人壮丁小孩服用的后果也会有所不同,依老夫猜测,令尊给你们下的是同种毒,都是让你们举而不育的,只是该你倒霉,因为年幼更承受不住毒效,直接不行了。”
程钰愕然,背后忽然出了一身冷汗,“那我岂不是……”
葛乘风摇摇头,瞄了他腰下两眼,“到底能不能生,还得我检查过再说,包括你大哥,我都得瞧瞧,没准你们俩子嗣都没问题,上面的都是多想了。”hf()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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