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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冷的魔气从腹中溢出,在穴道和经脉的衔接下涌入掌心,封野浑身发冷,没想到魔修阴邪并非比喻,入魔所练的功法虽说比修真者要事半功倍,但魔气一旦聚于丹田,就跟坠入了冰窟无二,强忍的是走火入魔的岔子。

封野这才知晓方才被扔进滚泉的缘由,若不是被灵泉泡了半个时辰,以他现在被封了大半的功力恐怕早就冻成了冰坨。

他在莫峰主的腹肌上揩了一把油,找到了对方丹田的位置,趁着魔气相融,小心翼翼地将掌心中的魔气渡入了男人的体内,包裹住对方被心魔纠缠的元婴。

魔尊的魔气不同于心魔,是受他所控相生相辅的承载之力,大乘期魔修的魔气刚好能够克制大乘期修者的心魔,将其引出。

封野抿着唇,整个人都快趴在了莫青霭的身上,他微阖着双眸,谨慎地控制着魔气的输入,在包裹住元婴的瞬间,快速吞噬其周围的心魔,锻化成自己的力量再缓缓引出。

到最后他冷到了牙齿发抖,若是平常的渡化是都断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,但他此时面对的是莫青霭,也不知男人是梦见了何种可怖的东西,心魔强盛而庞大,又好几次都妄图反扑过来把封野吞下肚去。

受刑多日的前任魔尊终是乏了力,唇都成了紫白的颜色,待体内最后一丝魔气收回来的时候,眼睫都结上了一片白花花的冰凌子,手臂撑在莫峰主上方缓了好久的气。

莫青霭被迫在丹田里灌了寒估计也不好受,水墨的眉蹙起,在额间绽开一团淡色的波纹。

封野抬手就去摸,却在下一秒被禁在了原地。

那双深潭般的眼眸割开了寡淡的平静,若之前的莫青霭看上去像一幅画,那么此刻的他更像是三界外的绝色异景,有点随时羽化成仙的味道。

封野的指尖悬空在男人额前寸处,彻底被固成了一尊石像。

他看见莫青霭的眼中划过一道明显的厌恶,转瞬间就落到了地上,对方甚至都没有碰他一毫,洁癖地拢起里衣的袖子坐起身来。

莫青霭揉了揉太阳穴,迟缓的神经迅速恢复了回来,梦里的血迹淌了他满眼,男人下意识握住手,抓到一片冰凉的空气。

隐约可见的侧影凉薄,含糊不清地变化成好几个面貌,时而是一个少年时而又是一位公子,有时还是一个披甲立马的青年。

那人到底是谁?为何总是频繁地出现在他的梦境中?

莫青霭原先是从不信这前世今生之说,却每日都能梦见那光怪陆离的情节,抓不住看不清,梦魇的结尾总是沦落到孤苦一人,醒来时满眼血色,心脏在胸膛中空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