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眸光微动,俊美的面容即像是天神,也像是恶鬼,他无情地诵读着阎王向顾继德下的最后宣判。
“顾崇晟可是贩毒。你知道他为了一己私利,迫害了多少原本幸福的家庭吗?”
“他犯的是罪,不是错。”
“我从小市井长大,不是圣人,没那个善心救他。”
“至于顾家的家产,恕我直言,也不是那么让我心动——”
“毕竟……”顾晓寒忽然笑了起来,语气之间全是讽刺,“这本身也不是您的家产,若是追根到底,这整个家原本应该姓秦吧?”
话音刚落,顾继德猛然瞪眼,目眦尽裂,他呜呜了两声,却说不出话来。
“我母亲当初让我改姓,我拒绝了,若是改了,可就进不了顾家大门了,您说是吧。”顾晓寒自顾自在椅子上坐下,“哦,对了,我还听说了一个消息,您想知道吗?”
他从桌上抽出一张报纸,慢条斯理地抖了一抖,用清润的嗓音念道:“顾崇礼走私案宣判结果已出,于三日后枪毙——”
他缓慢地拖长了声音,像是要说得更加清楚。
顾继德猛烈地咳嗽,雪白的床单上顿时洇出一朵乌黑的罂粟来。
顾晓寒合上了报纸,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顾继德,看着这个既可怜又可恨的老人,抿着嘴讽刺地笑了。
“你放心,就算没有我,您那大太太舍得让顾崇晟在狱里受罪吗?”
大太太和顾崇晟外公那边下了许多功夫,给顾崇晟整了一个精神分裂证明,险险地把他从狱中捞了出来。
顾崇晟似乎被折磨得没了半条命,整个人瞪着干涩的眼睛,像两颗突出的灯泡,死人一般被抬回了家中。
他像是真的疯了,认不得周围的人,发了狂得到处找东西,在地上打滚撞头,吓得一屋子人都不敢靠近他,连大太太都被抓出了一道伤口挂在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