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前他回来晚,她总是等他。等久了常常睡着。有时在沙发上,有时在起居室,小小的一个人缩成一团,像是森林里无害的小兽。
那时他总会低下头去,故意把她吻醒。
然后她会睁着一双迷离的月牙眼看着他,欣喜地说:“阿文,你回来了。苏姨做了银耳羹,你要不要喝一碗?”
然而今夜,没有人等他。
餐桌上摆着银耳羹,半透明的汤羹里,有米白色的莲子。
一定是苏姨睡觉前做的,陈邺怔怔地想。
但没有人再叫他喝。
他喝了一口便放下了,总觉得没滋味,然后去衣帽间换衣服。
衣帽间里还是往常的模样,小家伙的衣服、鞋子、包包、配饰都还在,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侧,一件都没有少。
他想了想,或许是因为昨夜赛车场的事,她还在同他闹脾气呢。她提着行李箱离家出走,却偏偏让范明宇看见,当真是做戏做全套。
他不明白,女人的戏为什么这么多,以为自己在演偶像剧呢。
陈邺嗤笑一声,全然不放在心上,换好衣服转身去了浴室。
那一夜,公司的事情让陈邺疲倦极了,他很快睡过去。醒来时,已经是第二天清晨。
苏姨做了小米粥,陈邺喝着粥,问苏姨:“她什么时候走的?”
苏姨道:“应该是昨天上午。当时我出门买菜了,回来后就没看见小宝。”
陈邺了然,没再多问。临出门前又嘱咐苏姨:“要是她今天回来了,不准给她做饭,让她饿着。”
养得久了,连兔子都长出了不听话的刺。他有的是办法让谢宝南听话,让她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