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声音很轻,一字一句都很认真,沈觅甚至能想象得出他说话时的神态。
越棠还是太不安了。
心底忽然泛起淡淡的心疼。
其实,她方才还有那么一点点怀疑越棠,沈觅叹一口气。
她还是没能完全把小越棠和前世的宿敌分开。
柳含章想了一会儿,宽慰道:“你不用这么小心。我们这些纨绔是怕混账惯了不小心得罪殿下,你性情这样好,平日认真又谨慎,怎么可能会惹殿下不喜欢。”
似乎是担心越棠不信,柳含章一项项列出来丽阳前些年发生的事。
“殿下连夺了这几年的君子六艺头筹,有人不服来挑战,语气特别嚣张,殿下都不生气,殿下还经常为境遇不好的百家学生引荐老师,就算被拒绝被误解她也从没有发过脾气。殿下就是殿下,怎么会因为小事和人计较。”
殿下真好。
殿下大才……
柳含章口若悬河,一句句夸赞张口就来,越棠安安静静听着,不时也随着赞叹。
一两句还好,如今多得不行的夸赞从隔壁两人口中说出来,尤其那里面还有个越棠,沈觅渐渐尴尬起来,头皮都隐隐发麻。
这感觉太微妙。
特别是柳含章说起她在丽阳的事,越棠还十分认真地一句句追问。
沈觅端起茶杯将茶水饮尽,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,争取着让自己脸不红心不跳,至少看起来一派淡然沉着。
热气失了源头,窗外的雾气渐渐散去。
隔壁的越棠看着窗外。
自从他说完第一句话,视线便一直放在外面。
冬日的微风将香茗的雾气吹远,轻纱般的白色渐渐散开,消失在空气中。
他一开始便看到了隔壁飘出的雾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