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。”他笑着说。
那门课考完,他也没把笔还给她。
后来她都忘了这事,初三时,有天放学,他给了她一大盒黑色中性笔,说初二借了她的黑笔忘记还,现在才想起来。
她没要,“就一支笔,没什么。”
他当初也像现在这么强势,还有点霸道,直接打开她书包把那盒笔塞进去,他说:“有借有还,再借不难。”
然后初三一年里,他一共问她借笔借了二十多次。
他给她的那一大盒,后来基本都被他又借去。
那时除了他说一句:“蒋小米,笔借我一支,我忘带了。”她说一句:“好。”
再也没有别的话题。
一直到初三毕业,她们之间都不算熟。
没想到,高中她跟他竟然一个班。
几分钟后,老师进教室。
蒋小米收回思绪,发现草稿纸上写满了季云非这三个字。
她一愣 ,赶紧把那张纸揉团起来放回书包里。
滕齐从前门进来,从她身边经过时,把季云非放在她桌上的那瓶水顺手捎走,她今天扎了马尾,滕齐用手拨了下,马尾来回晃动。
蒋小米:“”
要不是老师在前面,她保准拿着拐杖敲他两下。
滕齐看看那瓶碍眼的苏打水,只有瓶底一点儿了,他直接丢在后面垃圾桶。
眼不见心不烦。
这一节课,滕齐从未有过的认真。
七点半下课,天色已黑。
滕齐帮蒋小米拿上书包,“你小姨来接你?”
“嗯。”
两人边说边离开教室。
滕齐提议:“这样吧,以后我让司机去带你,你坐电动车多不方便,还不舒服,要不是我撞,你也不会这样,我没别的意思,换其他同学被我撞成这样,我也会让司机接。”
蒋小米拒绝:“谢谢,我小姨家有车,我坐汽车不如坐电动车方便。”
怕说太多她反感,滕齐就没再提这事。
蒋小米忽然停下来,看着他:“滕齐,我们能不能好好说几句话?”
滕齐嘴角标准式的微笑,“你说,我听着。”
蒋小米特别严肃的表情:“滕齐,我没跟你闹着玩,我不是故意拒绝你,等你再来追。我把水还给你,你该知道我什么意思了吧?”
滕齐点头:“我知道你拒绝我了呀,咱们现在不是同学么?高中学习要紧是不是?我也答应我妈妈,以后不会再恋爱,你看我都报补习班了,像是闹着玩?”
他挺好奇的,“诶,你爸妈不许你恋爱,你就真那么听话?”
蒋小米:“我爸妈都不容易,我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他们几次,我不想让他们失望,你不是也看到了吗?我受伤动手术我爸妈都没来。”
滕齐闷了几秒,点点头:“行,我知道了,那以后咱就当最好的同学处行不行?”
先稳住她,不能让她讨厌他。
不然他跟季云非比,可就没了优势。
到了电梯口,正好碰到季云非。
滕齐知道,他是特意搁这里等蒋小米。
察觉到季云非目光聚焦在他肩头的书包上,他赶紧把蒋小米书包紧紧抱怀里。
季云非:“”
滕齐自娱自乐,轻轻摇着脑袋,吹起口哨。
很多年后,他们聚餐,滕齐笑着说起今天这一幕,无限感慨又意犹未尽。
因为这种幼稚,人生也就经历了这么一次。
在单纯美好的年纪。
这一年,他们十六岁。
季云非把蒋小米送楼下,又走楼梯上去。
滕齐有司机接,很快也离开。
阿姨把车推过来,“今天中午吃的怎么样?”
“还不错,分量多,我跟曾柯一块吃的。”蒋小米跟保姆阿姨的关系,比跟她父母关系还要亲近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