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把伞之下,江念念很安静,半句话不曾讲,特意不想太聒噪而惹纪则典生气。
听雨落在伞上怦然有声,江念念也一般怦然心动。
纪则典为她撑着伞,更多地倾向她。他的手在两人中间,明暗之间,莹白着骨节分明。
两人靠得这样近,心照不宣地沉默着。
地上坑洼处积起水,无意打磨出剔透镜面,盛下无言的形形色色,每一处都倒映出两人此刻模样。
若是大坑洼,纪则典注意着带江念念避过,若是小坑洼,纪则典便和江念念一起跨过。
沉默之中,纪则典开了口:“早上的时候对不起,我没反应过来,害你淋了雨。”
“我不怪你。”江念念满眼笑意,理解的语气道,“我知道你不喜欢离别人太近。”
说完,江念念心里突然洋洋得意起来:但是现在却是你主动要求和我撑一把伞的。这样看来,不喜欢靠近别人这点完全是可以被自己慢慢改变的。
“再说了,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嘛,我舍不得你淋雨。”江念念看向纪则典,偷偷观察他的反应。
纪则典偏过头,回避江念念的视线,然而却被耳尖透着的红出卖。
“纪则典,我好开心。”被纪则典引起话,江念念就完全忘记矜持与克制,一股脑地把心里话全部讲出来,“我们每天至少能见两次,早上一次,晚上一次,而且每次都能说上话。”
“为什么?”
纪则典开始后悔问出这个问题,他没多想,本只是顺着心意接话。
然而要是江念念说出奇怪的话,他要怎么回答,明天后天再碰面时,又该如何相处。
纪则典同样奇怪自己心里为何要有这种想法,像之前一样,直接说清楚或直接拒绝,才是最好不过的做法。
而如今面对江念念,却犹豫不定起来,明明才认识她不久。
就好像心意的转变,总在莫名其妙之间,还未察觉之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