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宁顿了下,手指擦过伤处,继而又恢复如常,把纱布绑在手腕处,似轻飘飘说了声:“你觉得呢?”
裴淮血液有些发冷。
这语气,这态度。
月宁放下伤药,转而绕过屏风去洗手,裴淮慢慢跟过去,却不敢靠太近,他的唇在抖,双手死死抠着掌心。
他不是没想过,月宁也会记起从前,可他尽量让自己忘记这个事情,只要他不记得,他们两个就能重来。
可月宁现在,是记起来了吗?
裴淮心中一阵悲鸣。
月宁忽然转过头来,弯着眉眼冲他嗔怒道:“下回你若是再让自己受伤,我可真的要生气了!”
裴淮眼眶一酸。
月宁蹙起眉头,捏着擦手的帕子走来,给他擦了擦眼尾:“做错事还不让人说,跟个孩子一样。”
她声音温软,热乎乎的气息喷吐在裴淮面颈,垫起的脚尖忽然往前晃了晃。
却是被裴淮一把抱进怀里。
下颌抵在她肩膀处,弓着身子,双手紧紧环过她的细腰,几乎将人半提起来。
声音似在呜咽,月宁想看他,裴淮却不让,只抵住那肩胛骨颤着喉咙。
“裴淮,你弄疼我了。”
月宁低呼一声,那人略微松了下,小心翼翼放手,随后转身快步走到屏风后,横起胳膊胡乱擦了擦眼尾。
寂静的房中,听得见外面清风缓缓吹过屋檐的簌簌声,花草的香气扑鼻而入,衣裳被卷起裙角,挟着久违的清甜一并涌入怀中。
月宁从后抱住裴淮的腰,那人僵了下,双手垂着没有动弹。
直到那小脸贴在裴淮后脊,透过薄衫,能感觉到她的温热后,裴淮忽然难以遏制的流下眼泪。
他拼命对自己说,不许哭,可眼泪沿着腮颊滴落,滴在月宁圈在全面的手指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