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淮打量着她身上衣着,又逡巡可以夸赞的东西,忽然盯着那耳垂,稀里糊涂道:“耳铛挺好看的。”
月宁摸了下润白珍珠耳铛,柔声道:“原是小玩意儿,不值钱的。”
她动作小心,看的出对耳铛很是珍重。
正是这番动作,让裴淮忽然想起来,好像是宋星阑送她的礼物。
他有些想咬掉自己舌尖。
可又不能表现的小气,故而背过身,重重咳了两声,再回头,一脸不屑道:“方才是我看走眼了,仔细看看,还真是粗劣低质。”
话音刚落,月宁的脸噌的更红了。
乌云愈压愈重,马车往河边走时,已经隐隐开始飘雨丝。
细若牛毛,冰凉凉的打在脸上。
车内还算宽敞,月宁坐在与裴淮对角的位置,整个身子绷的紧紧,连呼吸都压低了。
车内没有熏香,只在四角悬着驱虫的香囊,淡淡的艾草气不时涌进鼻间。
裴淮正靠着车壁闭目养神,俊美的面上线条分明,如刀刻一般,是年少英气的俊朗。
月宁偷偷瞟他,不同于大公子的文弱,二公子身上有股干净阳光的味道,虽然他整日加起来没同自己说过十句话,可骨子里应是正直的,是一种很奇怪的直觉。
“好看么?”
他忽然启唇,轻飘飘问了声。
月宁捂着脸,有点想哭。
就像做了坏事,被人当场揭穿。
裴淮睁开眼来,狭长眼眸露出淡淡的水光,他探身上前,不知从哪找出一对海棠花耳铛,就放在掌心,玉雕琢的耳铛,成色极好,饶是月宁匆匆瞥了眼,亦知道它贵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