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打开,月宁不知为何,还是不放心与他一并站了出去。

漆黑空旷的院子里,似乎除了风声便再无旁的动静。

裴淮余光往高墙处扫去,随后跃上树枝,听见咔嚓几声响动后,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。

月宁吁了口气,被风一吹,才觉出后脊出了汗,冷飕飕的似要钻进骨头。

她在佛堂待了一日多,正好是回门时候。

齐氏与李衍早就备好了回门礼,又着绣功好的绣娘赶制了时兴的春衫,虽还料峭,外头只消披上锦缎披风,倒也不觉得凉湛。

马车内放了炭盆,里面燃的是上好红螺炭,丁点烟都没有。

月宁倚着车壁,双手垂在膝上,被披风掩在里面。

李衍进车后,与她挨在一起,伸手,很是自然把她的手拢在掌中,笑道:“二姐又着人送来东西,唯恐咱们准备的礼太少,我让人加了两辆马车,现下便要回去了。”

月宁垂着眼睫,轻声嗯了下。

她手心有汗,湿漉漉的。

李衍从袖中掏出巾帕,展开她掌心一点点把细汗擦净,又俯下身去,抬头望着她眼睛。

“你心里有事?”

月宁抬眸,细白的手指微微抖了下。

“你我夫妻,若不能为你解忧分担,那我这个做夫君的只会觉得自己无能。阿宁,同我说说,你在想什么。”

李衍手肘压在膝上,很是耐心的仰起头,盯着她的眼睛打量。

“你想杀他吗?”

李衍略微沉默了片刻,随后点头:“原不想告诉你,因为龃龉。我想得太过简单,而他又比我想象的更为难对付,昨夜他潜进府里,着人反杀了我雇佣的那些杀手,尸体都扔到李家码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