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倚着窗栏,伸出配有袖箭的胳膊,举起来对准在忙着清洗瓷煲的李衍。

一动不动,如同等待觅食的兽,眸中阴森森的满是晦暗。

在月宁走出厨房的一刹,袖箭噌的直直射出,穿过李衍举起控水的瓷煲,“嗡”的一下钉进柱子里。

李衍缓缓转过头去。

与此同时,裴淮冲他笑了笑,抬起的袖箭正对着李衍。

他白衣窄袖,身量修长,只在那这样站着,便有股慵懒的缱绻之感,似不屑一顾,又像嗤之以鼻。

两人目不转睛的对视,虽一字不言,却又知晓彼此现下的想法。

月宁从雅室回来,看见李衍举着瓷煲,面朝楹窗站着。

他身形高,堪堪挡住了对岸射过来的阴戾视线。

“是看见认识的人了吗?”

月宁站过去,李衍转过身来,一滴水沿着肘腕落到月宁睫毛,她眨了眨眼,正欲再抬头看时,李衍拿出巾帕,盖在她眼上,轻微的擦去那水珠,耐心道:“看见一走商的旧友,方才已经乘船离开了。”

回府已是傍晚时候,下人们正在掌灯。

看见他们回来,纷纷俯身称呼:“郎君,娘子。”

两人一同回去院子,是要换身衣裳去前厅问安。

月宁不敢耽搁,让灵玉找出一身藕荷色圆领掐腰褙子,匆匆换了后,只喝了口茶,便往外走。

李衍却未等在廊下,她正疑惑着,忽然看见远远上空绽开一道烟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