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淮揉揉他的脑袋,决绝道:“不能。”
“我只上去看看,不会吵醒大伯的,父亲,好嘛。”他声音软软糯糯,又仰着小脸拽着裴淮的衣裳撒娇,杏眼水汪汪的,黑瞳犹如葡萄一般,见他不准允,阿念又扭着圆滚滚的身子,站在裴淮膝上,两只小胖手捧着裴淮的脸,眨着眼睛又求:“父亲,我就只上去摸摸,肯定不会碰到大伯的。”他嘟着小嘴,说罢就吧唧一口亲在裴淮左颊,沾着湿漉漉的口水,嘿嘿笑着。
裴淮把他扯下来,摁进怀里,冷着脸不容商量。
“阿念听话。”
阿念噘着小嘴,哼哼唧唧往他怀里找了个舒服处,瘫在那儿抠手指。
于阿念而言,父亲每回来都几乎在自言自语,说些听不懂的话,更多时候是沉默,他待不住,偎着那柔软就睡过去。
醒来时,也不在兰雪堂,不是被阿满抱着,就是在祖母的床榻之上。
今日亦不例外。
阿满接过裹好氅衣的阿念,抱在肩上后,锦春合上门,与锦兰一起,退到外院去。
“头上怎的伤了?”瘦白的脸,挟着淡淡的笑,两手搭垂在身侧,寝衣外罩了件薄软的雪青色锦衣,他说完,就重重咳嗽起来,单薄的身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。
裴淮睨着他,不发一言。
裴景掩着唇,咳得眼泪直冒。
“真是可怜,被打了?”
“月宁干的?”
“啧啧,你和你儿子都留不住她,委实让我这个做兄长觉得可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