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公主想着,待裴淮去了苏州,她就把牌位烧了。

裴淮点了香,抱着孩子冲牌位站了半晌,却是什么话都没说,随即把香插进香炉里。

没说话前,总觉得好些话都想跟月宁讲,真正要他开口,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好像说什么她都不喜欢。

那便罢了,横竖她在这儿,哪都去不了。

等日后他死了,也得跟她合葬在一块儿。

这是命。

他好像忘了从前的裴淮,与月宁是如何相处的了。

尽管那些回忆清晰,画面中的两人,说不完的悄悄话。

宽敞的书房,就连密室他都跟她说了,有时两人躲在里面,月宁会为他誊抄侯爷罚的书籍,她写字秀气,也会仿着裴淮的字迹去抄。

他乐在其中,站在旁边给她扇小扇。

看她发丝飘起又落下,眉眼如水如雾,晕红的腮颊,柔软的唇瓣。

他幻想过好些次,要亲亲她。

可他怕吓着月宁,一次都没碰。

她喜欢吃鱼,他每回出去打马球,都会特意去湖边钓鱼,提着满满一桶回府,吩咐厨房做成各式她爱吃的口味。

看到她高兴,他也偷偷高兴。

后来呢,后来的他什么都不会了。

只会把怒气发泄到她头上,欺负她,作践她,看她难过他心里痛快,看她哭泣他才觉得前世受过的欺骗,耻辱不算什么。

他好像报复了,又好像被报复了。

她痛苦,他也不好受,可那又如何,两个人一块儿痛着,好过只他一人煎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