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轻咬下唇,与他商量:“过会儿我挪去偏房住,你替我谢过大娘子。”
“不必。”裴淮搁下杯盏,眉眼冷却下来。
“她前日搬去了静心堂,房间与青松堂差不多,且有丫鬟小厮伺候着,你也不用担心旁人,养好身子,待会儿我把孩子抱来给你瞧瞧。”
孩子生下后小脸紫绀,嘴唇都是青紫色的,刚出生哭的细弱蚊蝇,那一瞬间裴淮的心都被攥住,呼吸不能,直到孩子被打的啼哭起来,虽然依旧微弱,可大夫说,好好调理着,不会有性命之忧。
裴淮认真检查过孩子的四肢,五官,确认没有残缺后,才虚脱似的坐在椅上。
活着就好。
大夫只道他有心疾,往后得悉心料理,他说了好些日常需要注意的事项,裴淮都一一记下,又嘱咐找来的奶母丫鬟跟着听仔细了。
这心疾不轻,足以让孩子一生带着弱症。
月宁瞥开眼,回避他过分热烈的注视:“别抱进来,我不想看他。”
裴淮的眼倏地转沉,他捏着拳头,挤出一丝笑容:“是个男孩,眉眼像你,鼻梁像我,他”
月宁躺下身去,腿间阴影发疼,她咬着牙,伸手扯过衾被盖住自己,一并盖到耳上。
裴淮站在床前,见她背转过身,不想听孩子的事情,心里头慢慢浮起一抹凄凉感。
他顿了顿,提步上前,将下人送进来的暖手炉换了之前的,塞到月宁脚边,膝盖边,又塞到她怀里一只。
暖手炉的水晃出声响,在寂静的房中显得异常明显。
“睡吧,过会儿我喂你吃稀粥,我去看看孩子,他应当醒了。”
年后侯府唯一的喜事,便是这个孩子的降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