龟公没反应过来,鸨母火急火燎叫来跑腿的小厮,冲他小声吩咐了什么, 那人赶忙提腿就往岸上跑。

河岸沿街道路宽阔,一人骑马持鞭,风驰电掣般朝东巷奔驰而去,行人避之不及,或狼狈逃开,或踉跄倒地,那人狠狠抽了一鞭,头都未回,转而进了前街巷口。

高墙耸立的院门前,龟公摸着搜刮来的钱银,龇牙偷笑,不妨对面一马一人直奔而来,吓得他登时忘了躲避,直到那马堪堪来到跟前,抬起前蹄,打着长啸收了奔势。

马上人朝内瞥了眼,肃声问道:“人呢?”

龟公认清是齐大人的手下,遂不敢怠慢,躬身客气道:“已经从后街抬去画舫斋了,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。”

画舫斋建在城东湖心,四下修筑着常绿园林,林间有一三层阁楼,从外看去,碧瓦朱甍,层楼叠榭,宛若游龙浮于水面,巍峨壮阔。内里更是雕梁画栋,珠宝萦绕,单是修筑画舫斋,便耗去一年之久,更别说斥资巨额。

月宁恍惚间听到有人走动,意识渐醒,可四肢仍软绵绵的提不上劲。

她在房中收拾摆件,红樱在院中张罗,绿桃去了小厨房盯着午膳,忽然房中传来异样的香气,眼前一黑,正要往外走的时候,有人从窗牖一跃而入,模糊间,他拿手刀朝自己砍来。

有人正在解她衣裳,月宁倏地睁开双眸,对上那惊讶的目光。

“姑娘可算醒了,起来喝盏茶吧。”

是个十五六岁的丫鬟,扎着双髻,正瞪着大眼看她。

月宁拢紧衣领,揪着身下被褥坐起来,警惕的回望过去。“我在哪,你是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