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表哥早。”

她声音黏软,又加上清早刚起不久,带了些苏州女子的娇糯气。

裴淮斜她一眼,没应声。

“母亲,表舅母。”

不咸不淡的问候,偏偏没提梅嫣然。

她面上有些难堪,却装着毫不在意的模样,笑嘻嘻地低头与杜氏说了句什么。

四人用过膳后,便来到暖阁。

过来后,裴淮就明白过来缘何会让他陪同用膳。

摆着越窑长颈瓶的案上,旁边是两截断裂的簪子。

他斜眼瞥向梅嫣然,见她瞪着双无辜的眼睛,正站在长公主身边。

“二郎,先坐下。”

长公主知道裴淮脾气,落座后给李嬷嬷使了个眼色,那人赶紧端着熬出来的姜汤,放到裴淮面前。

“喝完姜汤,再与我说说昨夜的事。”

“昨夜?”裴淮轻嗤,却将目光移向梅嫣然,“不是有人已经说了?”

梅嫣然揪着帕子,紧张不安地解释:“二表哥,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
杜氏想帮女儿,遂咳了声道:“安远伯世子的事,大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,满京城无人不知是二郎所为。

嫣然怕你母亲担心,这才将昨夜事情和盘托出。”

“表妹真是贴心。”

长公主听他阴阳怪气,怕他不顾两家颜面,说出什么胡话,遂打断道:“且与我说说,你是怎么把马兴吓个半死的。”

裴淮笑,将自己整治马兴的过程简略说了一遍。

长公主愈听脸色愈难看:“你把他半边头发连着头皮都削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