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鱼饵罢了。”
“依我看,不如趁宋星阑得势之前就弄死他,省的养虎为患。”
“弄死?”裴淮轻笑,“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狗,是一刀屠了痛快,还是日日在他面前悬着肥肉,却叫它如何都吃不到来的解恨?”
宋星阑那种拼命往权贵堆里爬的疯狗,死才是解脱。
裴淮不会让他死的。
临近上元节,京城不设宵禁,傍晚时候各坊市便热闹起来。
从东宫出门,一路往侯府驶去,裴淮途中撩起帘子,看见满街满巷悬挂着形状各异的花灯,饶是街头树木,也被装饰的焕然一新。
灯火冉冉,映入沿街河道。
明晃晃的水面上,偶有许愿的花灯飘过,撞上画舫,又悠然荡开。
“公子,要停车买花灯吗?”车夫见他看的入迷,便放缓了速度。
裴淮松了手,轻声道:“不必。”
青松堂,偏房的灯还亮着。
裴淮瞟了眼便转头往卧房走,走到半路又慢慢折返回来,透过楹窗,能看到那烛火几欲跳灭,不断在窗纸上拉扯着诡异的形状。
他上阶,把手搭在门上,轻轻推开。
书案上,伏着个人,穿了件红色小棉袄,发髻上簪着石榴色的珠钗,她耳垂白且润,带着小小的绯色耳铛,露出裙摆的一双脚,叠在一起,正对着裴淮。
裴淮站在原地,神色冷冷地看着那双脚。
他记得,有回下雨,没带伞,从假山后绕过的时候,听到里头有动静,本以为是小猫小狗在那避雨,他蹑手蹑脚走到假山口,探头,却看见一双白白净净藕段似的脚丫,脚指头细长柔软,脚背绷的紧紧,脚踝处系着一根红绳,撸起的小腿,嫩滑如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