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孽障。”
淮南侯横起掸子抽到他后脊,裴淮面不改色,面朝下趴在榻上,回头冲长公主道:“打完您再进来。”
噼里啪啦一通打,裴淮一声不吭,倒把掸子打断了。
长公主沉着脸,瞪了眼侯爷。
“可惜了贡掸。”裴淮起身的动作稍稍缓慢,放下袍子,就站在两人跟前,不敢坐下。
小叶紫檀的掸子杆儿,上头雕着如意纹路,掸毛根根粗壮油润,长安城一年只出十把贡掸,陛下特意赏给侯府一把,明日也好拿去交差了。
淮南侯命人收好掸子,小心翼翼觑了眼长公主,见她不大高兴,便咳了声,语重心长道。
“你大哥的身子你也清楚,不是不想让他袭爵,而是相比之下,你来承袭世子位,之于淮南侯府,之于整个裴家来说,都是最为合适的。
眼下可好,如了你的愿,你以为你大哥会感激你?”
他把桌子拍的砰砰作响,长公主在对面哼了声,淮南侯这才收敛动作。
“事已至此,多说无益,往后裴景便是世子,你需得倾尽全力与他相互扶持,保全咱们侯府。”
“希望你这辈子都不会后悔这个决定。”
月宁听说裴淮被打,转了一圈没见着人,又听红樱和绿桃说,打的不轻,贡掸都被打断了。
月宁吓得不轻,去收拾房间,正好看见篓里没来得及洗的衣裳,沾着血,一缕缕的看着触目惊心。
她一下就想起前世裴淮死的样子,登时小脸煞白,浑身不住的往外冒虚汗。
走路时根本看不见人,眼前白茫茫。
绿桃迎面走来,喊她半晌没见回应,眼看她跟掉了魂一样,前头一脚就能迈进水池子,绿桃连忙一把就住他衣裳,把人拉了回来。
“不要命了!”
月宁脑中一空,顾不得什么,抓住绿桃的手就问:“二公子呢,是不是送医馆了?”
她神色惶惶,弄得绿桃很是纳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