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宁像是快要崩断的弓弦,手掌攥的紧紧,仿佛下一刻就会“噌”的断裂。

裴淮缓缓嚼着胡饼,舀了勺浸满汤汁的豆腐脑,撒了麻汁的表面晕开裂纹。

月宁别开眼,低头回道:“不认识。”

裴淮嘴角忍不住上扬,当初她可是听到宋星阑出事的消息后,急的都能放下颜面跑到母亲面前求救,今儿都亲眼目睹宋星阑被打,怎就如此寡淡了。

他叹了口气:“真是可怜,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,再这么打下,恐怕命都没了。”

月宁眼眶登时红了起来。

裴淮虽嘴上说着可怜,唇边却噙着笑,问那店小二又要了两个胡饼。

回去车夫绕了路,经过京兆府衙。

府衙门口很是热闹,熙熙攘攘的人□□头接耳。

“打人的怎么还站着,被打的倒要跪着,什么天理?”

“天理?你不看看打人的是谁。”旁边人瞥了眼,啧啧叹道,“安远伯就这么一个儿子,成天惹是生非,撞上他还能怎样,自认倒霉。”

“这么说那书生没救了?”

一堆人面色各异,末了却都向堂中投去同情的目光。

“听天由命喽!”

裴淮特意叫车夫放慢速度,生怕月宁看不真切。

离近些才发现,宋星阑简直被打的惨不忍睹,他本就清瘦,马兴又是出了名的狠毒,打眼望去,尽是鲜红。

裴淮斜觑着月宁,她整个人都绷的紧紧,侧脸泛着惨白,似乎强忍着不去往外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