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她问这个问题,桑萝愣了愣,呼吸顿了一下,心里忽然涌起点难过来。
“什么住一晚,你又没提前说,阿萝换洗的衣服都没带,人家魏家要担心的。”桑老太太这时却说了句,“留这儿吃顿饭就行了。”
桑萝垂下眼,听出来奶奶是不想她在魏家那边难做,心里一暖,摇摇头,温声撒娇,“我还有旧衣服在家呢,您是不是不想我回来住啊?”
桑老太太侧身一躲,“没有啊,你别胡说,我杀鸡去了。”
“我帮您。”她笑着跟上去,在门口碰上外出送货回来的陶东岩,便笑着喊他一声,“东岩哥。”
他就比她大几个月,却已经被叫了很多很多年的东岩哥。
陶东岩看着她,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,从前以为日久天长,他们有许多的日子可以相对而坐,谁承想命运会开这么大的玩笑。
原本要谈婚论嫁的青梅忽然成了豪门遗珠,现在回家去了,离他越来越远,他们还有以后吗?
他觉得灰心极了,桑萝他配得起,可魏桑萝……
“你要跟我走么?去魏家。”可是他听见她这样问,一低头,看见她还穿着旧时衣衫,在夜空下仰着头看他,满目都是期待。
他的呼吸顿了顿,心开始剧烈地摇摆起来,想去么?想去的,他做梦都想和她在一起,不考虑未来,不考虑家境,也不考虑外人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他。
可是,“我要是走了,师父怎么办,他跟师娘已经老了,我再走,谁来帮家里做事,酒厂怎么办?”
“我们可以兼顾,东岩哥,青云镇也是容城的,我们每周回来就是了,而且……”她有些犹豫,似乎觉得不太好意思,“还有阿鲤,说不定她会愿意回来?”
“……你真是会做梦。”陶东岩嘟囔了一句,摇摇头,不可能的,好吃懒做的阿鲤就算撒泼打滚,都不可能回来酿酒的。
桑萝一咬牙,“那就咱们以后两头跑,或者帮爸爸再物色合适的徒弟!”
“试试好不好?东岩哥,我知道我很自私,但我真的不想跟你分开,我好不容易说服了我爸妈,我们试试吧?要是以后……你再回来,啊?”她晃着陶东岩的手臂,央求道。
陶东岩答应了,他实在抵不过她的撒娇,和心里的渴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