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可以离他太远, 会让他不能靠近。

那只猛兽只能伪装成一棵不会动的树,静静长在他经过的路口。

直到那株雪蔷薇强大了,拥有安全感,相信那只猛兽即便不是他的同类,也只是想要守他,爱他,而不是吃掉他。

君罔极说:“现在,你允许我可以爱你了?”

温泅雪:“需要我允许吗?”

君罔极的声音不管什么时候听起来,都像是淡漠清寂的:“你不允许的时候,爱你是我自己的事。你允许了,爱你是和你一起做的事。”

温泅雪:“我允许。”

君罔极牵着温泅雪的手,他望着温泅雪:“不喜欢的事情,不开心,不舒服,不想要,任何时候都可以说出来,以你的感受为主。”

温泅雪眨眼,乖乖地诚实地望着他:“你不生气吗?会不那么喜欢我吗?”

夜色温柔。

君罔极声音静静,干净的清水一样的味道,淡淡,笃定:“不会。爱你是想要你开心,想要你喜欢我。想做正确的事,用你喜欢的方式喜欢你,如果我做错了,你要告诉我,这样,你开心你就能多喜欢我一点。我就会开心。这是两个人的喜欢。”

温泅雪抱着他的手臂,乌黑莹润的眼眸亮晶晶的:“那一个人的喜欢呢?”

他感到自己被爱着了,因此也慢慢放肆好奇地去从君罔极的身上汲取喜欢。

蔷薇藤蔓缠着那只大猫,蹭蹭他暖暖软软的身体。

君罔极注视着他,寂静的眼底是纵容的温柔:“一个人的喜欢,我只能猜,猜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,可能猜对,可能猜错,不完全肯定的事情,怕你会不喜欢,就什么也不能做。”

温泅雪:“不能做的事情,是什么?”

君罔极抚摸着温泅雪的脸,缓缓靠过去,拥抱着他,将他整个人拢入怀里。

温泅雪眼眸微怔,明白了:“你也……想要拥抱我吗?从什么时候开始?”

君罔极的脸上和声音的情绪一直是干净的:“一直如此。”

他看见他,就想拥他入怀,细细珍藏温暖。

温泅雪笑了,微咬着下唇,眼神沁着的清泉蕴着爱意:“我从遇到你的时候,就想要被你拥抱。”

虽然那是个看上去像夜色海水像礁石一样淡漠寂静的人,但温泅雪看见他第一眼,就想要和他无限靠近。

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吓。

怕那个人不喜欢,从不敢表露。

他们都在猜,都猜错了。

君罔极:“我浪费了很长的时间。”

温泅雪摇头,抱紧他:“不是浪费。”

猜错和对之间小心翼翼的克制,不是空无无用,是一点一点填满周遭空寂的爱意。

那些接不住的,拿不到手里的爱意,最终都会像漫天的大雨、像空气一样倾泻围绕在身边。

温泅雪现在就感觉到,爱意流淌,浸润着世界和他。

他好像不是被一个唯独只有他能看见的人所爱。

像是被世界所爱。

君罔极是世界。

温泅雪笑着眼底有泪:“现在,我感觉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