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在被君罔极摸了头后,温泅雪眯了眯眼睛。
他发现,比起摸摸猫猫,他更喜欢被猫猫抚摸。
作为年长者,应该是甜甜的恋爱里,引导、教导、包容、纵容的一方。
在温泅雪一开始的预期里,是他教生涩懵懂的君罔极该如何爱他。
毕竟,君罔极一看就是只野生的大猫。
但现在,温泅雪伏在君罔极的膝上,枕着他的腿。
君罔极的手指解开他的发簪 发髻还是君罔极自己亲手挽的。
少年习惯握刀的修长的手指,干燥有力但温暖,指腹一下一下轻轻穿过温泅雪的头发。
摸他的头,摸他的后颈,摸他背上微微突出的骨头。
动作很轻,像阳光一样暖,温泉的水一样柔和,但比它们让人喜欢。
像是,无边无际的爱,浸润沉溺的湖。
温泅雪舒服地眯起眼睛,他像是和君罔极的身份年岁颠倒了。
半梦半醒,睡着。
君罔极将薄毯盖在他身上,在阳光之下静静看着睡着的温泅雪。
时间、阳光、天上的云影,它们一点一点过去,安静温顺不作打扰,他却还是觉得它们走得太快太吵。
“三十年……”
太短了,也太长了。
那样长的梦里,温泅雪会梦到什么,会梦到他吗?
又是多长的时间,来忘记过往所有的岁月。
……
……
天音教总教屿山在西海。
离中原的京都最快的交通工具,也要三天。
船快到京都了,昨天晚上海上却下了一场秋雨。
楚昊天不喜欢下雨天,他做了一个梦。
偏偏梦里也在下雨。
下雨天的时候,那个人就哪也不去一个人静静地望着海面远处。
教中的所有人都说,那个人在等一个人。
但没有人说,那个人等的人到底是谁。
楚昊天很不开心,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开心。
他跑去那个人的面前。
“……我不喜欢读书。”
那个人没有看他,温和地说:“那就不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