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多数时候他们都隔着许多人,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,凌诀天连侧身都很少,几乎都是在背对着温泅雪。

就像是刻意避嫌。

不管凌诀天出现在哪里,每次看去凌诀天身边都有其他人,与之交谈甚欢,好像他只是恰好出现在那,与温泅雪毫无关系。

只有两个地方,温泅雪没有看到过凌诀天。

一处是,每天上午他为苏枕月诊疗的那方药室。

一处是,每天下午苏枕月药浴的药庐附近。

凌诀天是苏枕月的道侣,按理来说,这两处才是他最该出现,也最合情合理出现的地方。

在离太阳落山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。

温泅雪走出药庐,并不需要特意找寻,轻而易举就看到不远处的凌诀天。

好像世界上有很多个凌诀天,就像有很多树一样理所当然,所以才无论在哪里,都可以遇到。

温泅雪走过去的时候。

凌诀天正在和药堂的一个弟子说话。

准确地说,是对方滔滔不绝在说,凌诀天在听。

那个人笑容满面,眼神满满都是敬佩、崇拜,一口一个凌兄,好像他们是相识多年的至交好友。

温泅雪走近听见只言片语,似乎是凌诀天解开了那人一个修行上的瓶颈,令他甚是感激。

凌诀天,天纵奇才,仙盟书院三位传奇圣者坐镇,每一个都抢着收他为徒,旁人想要一个都难得,他一个人却集齐了三个。

涵盖阵法、咒术、剑道,前世连药老也是看在凌诀天的面子上才去仙盟书院坐镇的。

更何况,前世最后,凌诀天已经是仙盟至尊,离成神只有半步之遥,指点一个药堂的弟子,自然不费吹灰之力。

如此,自然能在一天不到的时间折服整个药堂的人。

看到温泅雪走近,那位同门顿时忘了自己口中的话说到了哪里,生生停在那里,只顾睁大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。

只有凌诀天始终背对着温泅雪,既没有催促对方继续说,也没有回头看一眼。

好像根本不知道、不关心这个人到底看到了什么,才这幅样子愣在这里。

温泅雪也没有说话。

三个人,片刻静默。

凌诀天对面前的药堂弟子点了点头,声音清冷:“道友可否暂且避让一二,稍候我去寻你。”

“啊啊,好说好说。”那个药堂弟子反应过来,顿时一边回头一边往远处走去。

待对方走远。

凌诀天侧身,并未看温泅雪,淡淡道:“请说。”

他态度疏离礼貌,甚至有些冷淡,和前世一模一样。

就像,今日所有的遇见都只是巧合。

如果没有之前一整天隐匿身份的跟踪,温泅雪也会以为是他想多了。

温泅雪平静:“出现在哪里,都可以,不要在我的道侣面前。除非,你想杀他,或者被他杀。”

他只想谈甜甜的恋爱,并不想看到那只猫猫花的注意力在打赢凌诀天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