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穗习惯了离别,送走了离开林场的学生们,送走了一些从墨热搬走的熟面孔。
她也送走了付函。
付函决定去a大学习经济专业,他还是对货币金融感兴趣,弥补小时候没上过学的遗憾。
与南穗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依旧戴着金丝眼镜,穿了一件长风衣,手拎公文包,上车前回头望了一眼,用手推了推有些宽松的眼镜,露出温和的笑。
他望见那个人平静地站在那里,难得松散地靠在一旁的立柱上,等着火车汽笛的拉响。
之后付函再没有回头。
乘务员在催促着剩余的旅客尽快上车,约束着排队上车的队伍。
南穗从车站回到林场,看了看时间,那趟火车应该已经离开了墨热的区域。
陈元贞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,在白天也能和南穗说几句话,应该是逐渐放下了心里的戾气和怨恨。她见证了南穗的十多年,包括每次的离别。
只有南穗停在原地,去和每个人告别。
“他喜欢你。”
陈元贞至少活过一生,人与人间的相处也累积了许多经验。她清楚地捕捉到付函逐渐滋生的情愫,混合着好奇和克制的好感,到最后发酵成仰慕和艳羡,在他每一个异样的眼神里流露出来。
隐秘的,不愿说出口的,最终被他一起带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