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扶南开口得猝不及防,说出的话也有些没头没尾,他含笑看着对面的女孩,等她能给出的答案。
“噻唑烷二酮换成羧基,可以一试。”
南穗经过短暂的思考,给了保守的答案,略微停顿,又作了补充。
“其他生物电子等排体都能尝试,分子结构拥有太多的变幻性,我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。”
周扶南再重新打量了一遍还稚嫩的学生,心里涌起欣赏之意,不光是她前一个回答,也是她的补充和清醒的认知。
药物大多作用于靶点,人体结构至今有许多还是谜团,没有一成不变的真理,只有在不断实验中去重复归纳的规律。拘泥于原来的知识,会有小变化,却很难得到大创新。
他见过很多天才,有些过于傲慢,有些过于胆怯,却很少有像她一样的年轻人。
周扶南还在思忖,又听见清脆的女声自我介绍。
“周老师,我叫姜兰。”
“姜同学,幸会,你很出色。”
两只手交握在一起。周扶南的手皮肤已经皱起,像枯老的树皮,手背上还留着实验时腐蚀的伤疤。姜兰的手因做家务和奋力写题也生了茧子,并算不上白皙精致。
初相识的两人却像认识很久的忘年交,交换了联系方式和姓名。
姜兰用的是一台老式的翻盖手机,还是从生活费中省下钱买的,方便老师和朋友联系她。
南穗把手机号码和姓名存进通讯录,又得到了来自新朋友的礼物——一份大多学生都不愿意收下的礼物。
一张试卷,还是周扶南去附近的打印店里新印出来的,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结构式,手捏住的地方还在冒热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