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嗯?】
导演正好叫人开始下一场。
时倦放下纸笔,走上了戏台。
这一场的地点是在子时的寝殿里,两人没有穿那足足七八层的长袍,行动起来难得的方便。
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后遗症,苏惟宁如今除了必要时的对戏,其他时候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,连接触时也总带着几分瑟缩和躲闪。
到底还是没学会强硬。
跟只猫似的。
寝殿内上方高悬着顶梁支架,两侧点着长明灯,摇曳的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出长长的形状。
时倦跨过门槛,毫不见外地停在桌前那人的身后,抬眼时便带上喻翎时常挂在脸上的那三分笑意:“小殿下,还没睡么?”
苏惟宁放下手中的折子,转过身,仰头看着面前的人,手指一动不动。
他从来没见过时倦这样的人。
好的时候是真的好,比如初见时在楼梯上的出手相助;坏的时候也是真的坏,比如昨天走廊上他毫不留情的离开。
那天的事就像融进地里的大雨,被压在暗处,谁都没主动提起。
可如今,他还在沉湎,而对方却早已抽身出来,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活着。
又或者说,对方其实从头到尾都未曾下足,而是站在岸上看着他深陷。
这样的怔愣在戏中并非事先安排,情绪却很好地契合的故事里横遭背叛的懿德太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