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想王邈毫不犹疑地一口应下:“好啊。”边说,俯下身,一下撞在了她的前额上。宋爱儿以为他要来真的,猛地往后一翻身,谁知王邈却是只纸老虎,光吼不咬人,一低头,顺势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她的脸颊。
宋爱儿的呼吸滞住。
“来,和我说说,你心里现在都在想些什么?”
“想你破产。”
“真破产了,你就是第一个跑的吧。”他的手揽着她。
宋爱儿刚要说点什么,他又重新躺了回去,一只手先落地,垫住了她的后脑勺。“早跑早好。真有那一天,别跟着我丢人。”
王邈在“前线”作战,宋爱儿在后方做着另外一些事。在美国的两个月,蒋与榕说到做到,没有与她有任何的联系。她回了北京,他少有地把电话直接打到她的固定手机上,一接通,一句话就杀得宋爱儿措手不及。
蒋与榕对她说:“去看看杜可吧。”
“杜可姐怎么了?”
蒋与榕发给她一个医院的地址和病房的号码:“她在北京这些年没什么朋友,我想,以你们的关系,也许现在她最愿意见到的人是你。”
宋爱儿按照地址打车过去,发现是一家中外合作医院。她推门而进时,杜可正背对着她呆呆地靠坐在床头,凝神看着外头飘满了一地的黄叶。
宋爱儿停住脚,立在门口轻轻地叫了声:“杜可姐。”
杜可转回头,“啪”一声,宋爱儿手里抱的一束花掉在了地上。
杜可伸手摸了摸自己瘦削的脸颊,张着苍白的唇:“怎么啦?吓着你了?”
宋爱儿蹲下身把那束花飞快地拾起,又迅速地调整好自己脸上的表情:“杜可姐,怎么两个月不见你就病成了这样?”
其实算起来不止两月,两人起码有小半年未正儿八经地见面。对面坐着的,仿佛是另一个人。时光在她们之间是不平等的。她的一个月好像一天,她的一天却好像一个月。宋爱儿的脸颊还有少女的丰盈神采,对面的女人却黯淡得似乎将所有青春一夜耗尽。
杜可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,笑着:“他们不给我照镜子,我是不是难看极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