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他收回视线,道:“暂时不上山。”
这是江予迟第一次来巢山下。
他沉静地打量着这座村落,砖瓦房错落有致,看起来陈旧却并不破败,经过某户人家,门前的土堆上插着燃尽的香烛。
“她小时候爱放风筝?”路途中,江予迟指着一条水流汩汩的小溪,忽然出声,“说你在那条溪边捡到的。”
陈漱一愣,久远的记忆漫上来,应:“她不爱放风筝,跑起来总是会出很多汗,她怕去小溪里洗澡,都是看我放。但她喜欢风筝,坐在石头上,仰着头,风筝飞在天上多久,她就愿意看多久。后来,有一天我们回去晚了,被我妈逮个正着,风筝被她撕烂了,随手丢在田埂上。”
江予迟问:“她捡回去了?”
“嗯,大半夜的,一定要出来把风筝捡回去。”陈漱说起从前,颇有些无奈,“她又怕黑,凶巴巴地威胁我和她一起去,她就扯着我的衣服,跟在后面,眼睛又不敢到处乱看。”
对陈漱来说,和盛星在一起的日子,总是熠熠生辉的。
他有时候像弟弟,有时候又像哥哥。
说话间,陈漱家到了。
两人不约而同地收了话,江予迟停住脚步,陈漱率先进门。不多时,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陈家。
这一日,直到日落西山,两人才从陈家离开。
陈漱低着头,走的每一步都很沉,他静了许久,哑着嗓子道:“姐夫,我会亲自看着他们搬走。”
江予迟没应声,直到走到车边才说了一句:“你开车。”
陈漱抬眼,瞥见他紧绷的唇线,低声应了。
江予迟回到小院时已近十点。
节目组看见他回来就像看见救星似的,负责人小跑到江予迟身边,着急道:“差点儿把我们设备都掀了,这会儿闹着要去找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