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星点头,瞥了眼后头的鲨鱼,安静片刻,抿了抿唇,轻声道:“跟我回去,我要检查伤口。”
江予迟微怔:“早不疼了,没事儿。”
盛星不管他,转身就走。
江予迟跟上,他敏锐地察觉到盛星的情绪不对,中途想去牵她的手,被躲开,想开口问,她一眼看过来,只好闭嘴。
回到砖房,两人沉默着上楼。
江予迟进了房也不多话,利落地在床坐下,一掀短袖下摆,露出精壮的腰腹,伤口处贴着一小块胶布。
看着这块小小的胶布,江予迟迟钝地反应过来,这点儿伤他不当回事儿,但对盛星来说,那个夜晚很恐怖,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,是他强硬地要留她在身边。
他半点儿没犹豫,利索认错:“星星,三哥错了。”
盛星沉默地拿出小药箱,准备给他换胶布,搬了小椅子坐下,小心翼翼地撕开胶带,掀开胶布,略显狰狞的伤口果然渗了血,偏偏他还无知无觉。
关于那晚的情绪,盛星始终憋在心里,没能找到好的宣泄点。
这会儿,看着伤口,那晚所有的害怕、惊惶都涌了上来。
她独自一人跑入深而黑的牧区里,跑了好久好久,跑了那么远的路。心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情绪,害怕他被发现,害怕他受很重的伤,害怕他出意外,但她却一步都不能停,不能回头,摔跤了就马上爬起来。
盛星几乎不记得,上一次她这样害怕是什么时候。
或许是六岁那年,她踏入盛家之前。
又或许是十八岁,得知江予迟可能会回来结婚。
阿依曼曾对江予迟说,盛星的眼睛像湖水一样美丽。他眼睁睁地看着湖水涨潮,泪水滚落,一颗颗坠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