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床榻,可并非单单是歇息睡觉的地方,同时也是权力的象征。那张床,除了他以外,谁人都是没有资格躺上去的。哪怕是皇后,更不提宫妃了。
而今却是叫她独自睡过。
他倒去睡偏殿去了。
好似这六宫当真只她一人来做主一般,便连皇帝也都由她做主了。
钟念月坐在梳妆镜前,一时按不住心下噗噗止不住往外冒的小泡泡。
晋朔帝总是能将事事都做得极好。
她与他本来又足够亲近。
这样一来,便禁不住一日比一日地觉得他更好了。
连想起他的行事种种,都会觉得舌尖好像落下了点甜意。
那甜,是昔日晋朔帝待她好时,浑然不同的滋味儿。
因在原本的世界里的,她的父母亲人、朋友同学,对她也都足够好。
也正是感受过了足够的好,她反而更能分辨出来,谁人是真情谁人是假意。
晋朔帝便是真情。
这个世界里难得的,分外包容的真情。
钟念月正出神间,孟公公进来了。
他将昨个儿的成果都与钟念月说了,惭愧道:“老奴办事不利……”
钟念月摇摇头道:“并非是一定要逼着她们走的。只是我想着,若是我自己,选不选是一回事。可旁人给不给我选的路,那是另一回事。因而才想着,且要先去问一问她们个人的意愿。而后,要走也好,留下也好,顺着我也好,与我不合也好,都是各自选定好的路了,谁也不会后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