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记性很好,又善于观察,只是看眼睛他便能认出来,是上元节那日他撞到的人。
呛着的水咳出来,他很快晕了过去,再醒来的时候,是在一座雕漆辉煌的正殿里。他整个人在软乎乎的被子里,还带着些许点心的甜味儿,角落里的香炉在燃着,床侧边有一道身影。
少年不知道在写什么,听到动静,放下了手里的笔,嗓音与容貌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,清润略软,温声细语地问他,“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,方才你晕过去了,我擅自帮你换了衣服,你的伤也顺便上了药……那些伤是怎么回事,是府里的斩祟使做的?”
守阙半晌没有回复,他的舌头伤了,发不出来声音,只摇摇头,表示并不是。
“你不能说话?”林似锦查看了他嘴巴里的伤口,眉毛便紧紧地拧在一起,出去了一趟,然后拿了一瓶青瓷瓶,用沾了棉花的木签给他割断的舌头上药。
守阙当时并没有感动以及恩情之类的情感,他天生冷血,人性在他骨子里几乎已经看不见,他此时此刻身心疲惫,但是在此刻记住了这张脸。
这个人族心善可欺,以后说不定可以利用一番。
守阙没有睡过这般软的被子,上面都是这个人族的气息,对方还为他准备了点心和小人儿书,他不能吃东西,便换成了粥。
对他来说他受的这些伤已经习以为常,林似锦却不这般想。在林似锦看来,守阙此时顶多十五六,又是个豆芽菜,身上的伤让他看了简直触目惊心,他不知道守阙之前经历过什么,想必活下来不容易。
确实也如林似锦想的那般,守阙在正殿里待了一天,他在这一天里观察了林似锦一整天,在林似锦身上贴了几个标签。
——将军府的小公子,娇纵,喜欢生闷气,好骗,蠢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