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到一半,纪瓷大概已经猜到那后半句。
她浑身上下都是冰冷的,那句话比之前的每一句都要狠,像好几把刀同时往她心脏上扎。
“爸。”
纪成远一顿,这些年,这个词从纪瓷嘴里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。
她站在原地,眼神灰败,“我在你心里,就这么不堪吗?”
这句话说完,纪成远好像也愣住了。
纪瓷没再管其他,沉默着把桌上属于自己的东西收拾好,上楼回到房间。资料和文具被一件件摆回原样,到最后,她发现桌上还剩下一样东西。
是她无意中带上来的一张照片。
照片里,霍骁的身影精悍欣长,那双桃花眼噙着些微笑意,他似乎刚从某个地方出来,皮衣外套还拎在手里,气质随性而洒脱。
眼泪无声地滴到照片上,纪瓷抬手抹去。
她把照片夹在常用的一本琴谱中放好,手机屏幕上,仍然没有收到他发来的任何消息。
*
除夕的前一天,农历腊月二十八。
津市终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,北风裹挟着寒潮款款袭来,一夜之间,城市笼罩在皑皑白雪之下。
室内空气闭塞,睡在床上的人毫无察觉。
窗帘被严丝合缝地拉上,除了床头手机散发的光,仍不知疲倦的亮着。